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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长城

[知识] 时间:2024-04-20 13:58:00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时尚 点击:6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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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城第一台——镇北台。守望长城 本报通讯员 高李岗摄

编者按

跨越千载风云变幻,守望长城饱经风霜雨雪洗礼,守望长城长城依旧昂然屹立,守望长城在崇山峻岭间,守望长城在平林漠漠处,守望长城更在每一个中华儿女心中。守望长城长城,守望长城是守望长城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也是守望长城世界文化遗产。习近平总书记在甘肃考察时强调,守望长城长城、守望长城长江、守望长城黄河等都是守望长城中华民族的重要象征,是守望长城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标志。我们一定要重视历史文化保护传承,保护好中华民族精神生生不息的根脉。刚刚闭幕的陕西省第十四次党代会明确提出,加快长城、长征、黄河国家文化公园(陕西)建设。长城保护,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曾经黄土夯实城墙,如今风沙吹老岁月。受自然侵蚀和人为破坏影响,长城的内部结构和墙体不同程度受损和坍塌,长城保护任重道远。

保护好长城,让田野中的文物活起来、传下去!一个人、两个人、一群人积极行动起来,他们以朴素的爱国情怀,做长城遗址的守护者,带动周围群众保护意识的整体转变。在第17个文化和自然遗产日即将到来之际,记者赶赴榆林长城沿线采访,去仰视长城之高,去丈量长城之长,去探访守望长城的普通人,感受他们的责任与坚守,感受他们朴拙外表下澎湃的激情与不变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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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巡查,王生宽都会把长城保护标志碑擦一擦。 本报通讯员 王军摄

6月7日,黄昏。

落日慢慢隐入西边的山梁,70岁的王生宽结束了一天的巡查工作。他并不着急回家,而是习惯性地倚着路旁的长城保护标志碑,静静地看着自己守护的这段长城。

此时,余晖正把长城染成橙黄。

在榆林,横亘着1500多公里的战国秦长城、隋长城和明长城,约占陕西省长城遗址资源的90%。一道道边墙、一个个烽火台、一座座营堡……如今虽已不再具备防御功能,但作为文化传承的载体、中华民族的重要象征,长城需要保护,其孕育的精神需要传承。

1000多个日日夜夜的守护,王生宽早已把长城当作挚友。

他并不孤独。长城沿线,还有许多像他一样的人,默默守护着古老的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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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保生在建安堡内四处查看。 《党风与廉政》记者 贾佳摄

1 一个人的执着——“这就是我的阵地”

4185米。明长城遗址榆林市横山区创业村至吴家沟村段,是王生宽的巡查路线。

横山区规定文保员每月至少巡查长城4次,但王生宽一个月能巡查10多次。

每年6月的第二个星期六是文化和自然遗产日。前几天,王生宽捧回了他的第4本“优秀文保员”荣誉证书。

那摆在电视柜上的一摞“鲜红”,是对这位白发老人最好的奖赏。

“我要一直守着这个‘老伙计’。”王生宽说。

70岁,在榆林市305名文保员中已属高龄。

“实在舍不得换下他。”横山区文旅局文化市场综合执法大队副大队长曹红云说。

2018年,横山区开始在长城沿线选聘群众文保员,吴家沟村党支部书记张子雄第一时间想到了在矿上工作过的王生宽。“他心细得和婆姨一样,能靠上。”张子雄说。

那一年,王生宽穿上红马甲,戴上红袖章,守起了长城。

应下这个差事,就得接受考核。文保员必须定期把长城的照片发到微信群,这让只会用老年机的王生宽犯了难。女儿买来一部智能手机,手把手教会王生宽拍照、发微信。

王生宽的手机相册里,400多张照片记录了长城的春夏秋冬、风霜雨雪。

“出去可别跟人家置气。”每次王生宽出门巡查,老伴儿雷志瑛总忘不了念叨几句。守长城在她眼里是个容易得罪人的活儿。

长城周边地势高、土质硬,附近村民习惯把坟打在长城边上。2018年秋天,王生宽的表叔去世,表兄弟们在距离长城墙体30余米的地方打好了坟。

“墙体外延50米都属于文物保护范围,坚决不能埋人。”王生宽赶去劝阻。

“就当你出门了不知道这事,人一旦埋进去还能叫挖出来不成?”表兄埋怨他不通人情。

“我守一天,就要负责一天。装聋作哑怎么对得起文保员这个称呼?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王生宽态度坚决,硬是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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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永华在明长城遗址冯家湾马面巡查。 《党风与廉政》记者 贾佳摄

芒种前后,是当地种瓜点豆的好时节,却也是王生宽最心焦的时候,他挂念着巡查范围内的那5亩地。

有时顾不上吃口饭,王生宽就早早出门了。他觉得打好“预防针”很重要,要是等把苗儿都栽到地里了再让人家拔出来,那可就置下气了。

王生宽在奔忙,村民也不再旁观。长城边有垃圾,大家随手就捡走;看到有羊靠近墙体,大家就马上喝止;发现哪里有损毁,大家也会跑去告诉王生宽。

今年初,王生宽买来两面红旗,插在自己巡查范围的两头。随风飘扬的红旗头顶着瓦蓝的天、背靠着土黄色的墙,老远就能望见。

“这就是我的阵地。”王生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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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谷县长城保护工作站的队员们在巡查途中休息。 本报通讯员 王宇军摄

2 两代人的传承——“建安堡发展好了,子孙都受益”

6月3日,端午。

晨光刚把堡子中央钟楼上的琉璃瓦照亮,老方就穿衣下炕了。

抱来玉米秆儿、倒上玉米粒儿,喂完羊圈里20多只白绒山羊,老方回到窑洞里吃罢黄米粽便出了门。

这些年,他习惯了每天围着堡子转一圈儿。

这座堡子叫建安堡,500多岁;老方叫方保生,67岁。

在这座四方城里出生、长大、娶妻生子,老方自认为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这里。

“建安堡原来是屯兵的,墙体都是用六七种不同规格的青砖包的,可讲究呢!”说起建安堡,老方很自豪。

“砖呢?”常有人问。

“砌了窑洞,垒了院墙,垫了羊圈……”老方语气中夹杂着些许遗憾。

短暂沉默后,老方补充道:“我家窑洞就是父亲用这砖建起的。”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们还没有文物保护意识。长城沿线的村子里,这家要建窑,扒些墙砖、挖点儿夯土;那家想抄个近道儿,就在墙上开个豁口;有人直接在墙体打个洞就成了一个家……

据统计,在我国已知的2.1万多公里的长城中,只有约2000公里称得上“保存情况较好”,而约6500公里的长城已湮灭在历史云烟中。

1987年,随着长城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全国掀起长城保护热潮,人和墙的角色开始互换。

这一年,榆林县(现榆林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代志尚坐到了建安堡村老方家的炕头上,语重心长地说:“这堡子是文化遗产,你给咱好好照看住,别再让谁破坏了。”

只念过5年书的老方不太明白啥叫文化遗产,但他想到了堡子西墙外堆积得快和城墙一般高的黄沙。地处山梁上的建安堡,正是因为有城墙挡住了毛乌素沙地刮来的黄沙,才能种庄稼、才能住人。墙没了,家也就没了。

“现在不打仗了,这城墙就是咱自家防风挡沙的围墙,谁毁城墙就是在毁自己的家。”老方常说。此后,看见谁扛个䦆头往墙跟前走,老方就立马跟上去劝说;得知谁家要建窑,他就提前过去提醒;谁家的羊养在墙根下,他就动员赶紧牵走……

2006年,《长城保护条例》正式施行。老方在建安堡戏台子的后墙上一笔一画地刷上“严禁破坏城墙,违者依法惩处”几个大字。

一年又一年,老方的白发慢慢多了,建安堡的人却渐渐少了。

“叔,你真是闲得没事干。我们都出去住楼房了,还要这旧堡子干啥?”一个后生对老方说。

“你们走了,地还得一茬茬种。”直脾气的老方怼道。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念头:这个城门、瓮城、墙体都基本保存原貌,明武宗、清康熙皇帝都驻足过的建安堡不会就这样老去。

2013年,饱经沧桑的建安堡迎来了第一次大规模抢险加固,重拾几分当年的雄姿。

2020年,榆阳区大河塔镇在堡外修建起了移民新村,将建安堡文物保护和旅游开发纳入规划。

来堡子参观的人渐渐多了,老方开饭馆的小儿子方永华主动接过了文保员的担子。老方安心当起了义务讲解员。

今年端午节前,在榆林市区看孙子的老伴儿想让老方过去住两天,他思来想去没答应。他对老伴儿说:“马上放假了,肯定有好多游客来咱们堡子,我走不开……”

给游客讲解完经常误了饭点儿,老方却不在意。他说:“建安堡发展好了,子孙都受益。”

因为方永华年轻,还有一辆越野车,镇上就把最远的海则沟村1号马面到赵家峁村1号敌台段的5公里长城分给他照看。

除了饭馆,方永华的心都操到了这5公里长城段上。巡查的路沟沟坎坎,开车到不了的地方,他得走半个多小时。

“出去一趟能带回来3斤土。”妻子高莉看着灰头土脸的车和满裤腿泥的方永华打趣道。

虽说文保员的补贴涨了些,但刨去油费等开销剩不下啥,即便如此方永华还是坚持着。他说:“祖先留下的土墩墩土墙墙总要有人看护,得一代代守下去。”

3 一群人的坚守——“我们就是守护长城的‘钢铁长城’”

迷彩服,是刘东厚确定的府谷县长城保护工作站工装。

曾是一名军人的刘东厚,转业回到家乡府谷县工作。在负责对长城周边古建筑进行修缮时,刘东厚看着残破的土墙,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守护好长城。

“长城是老祖先留下的宝贵遗产,要是这个来扒块砖,那个来挖点儿土,它还能留几年?”临近退休,刘东厚又重新穿上迷彩服。

2008年,在府谷县麻镇明长城旁的黎元山上,一个只有8名成员的民间公益组织——府谷县长城保护工作站挂牌成立。这天,刘东厚兴奋地对大家说:“都说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保家卫国的‘钢铁长城’,我们就是守护长城的‘钢铁长城’。”

14年来,工作站的队员们一次次劝退过采药人、放羊人,记不得挨过多少骂、受过多少委屈。

为了给长城再加一道屏障,刘东厚想到了种树。“毁林是犯法的,在城墙两边栽下耐旱的柏树、樟子松,不仅可以防风固沙,还能借森林法来保护墙体。”他说。

随着府谷县对长城保护日益重视,刘东厚和工作站的队员们得到了正式“授权”:政府每年拿出专项资金购买他们的巡查服务。

长城府谷段总长144.934公里,台面堡及相关遗存文物点共计344处,分布在13个乡镇,点多、线长、面广。在政府支持下,工作站配备了越野车、无人机、手持GPS定位仪,巡查队员增加到17人。

6月5日,在明长城黄甫川段,巡查队员用手持GPS定位仪一步步丈量墙体的厚度、长度。除了日常巡护外,保护站还承担了对长城原始数据的采集工作。

“坐标点打得越密集,最终呈现的长城三维地图就越精准。”工作站队员王宇军说,为长城建一份翔实的数字档案,不仅可以比照墙体的变化,也便于政府及厂矿企业在做建设规划时避开文物。

工作站离县城约60公里,队员们一年在黎元山要待300多天。巡查工作苦,他们有时只能就地吃些泡面、饼干充饥。

“守长城虽然辛苦,收入也不高,但是和一群有相同爱好的人一块儿经历风吹雨打、酷暑严寒,将短暂的人生融入历史长河,也是一种幸福!”在工作站坚守了6年的王宇军说。

更令人欣喜的是,这几年破坏长城的人越来越少了,保护长城的人越来越多了。国家对保护长城也越来越重视。

2019年,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九次会议,审议通过《长城、大运河、长征国家文化公园建设方案》;

2021年,国家文化公园建设工作领导小组印发了《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保护规划》,为长城保护利用及文旅融合规划了科学的路线图;

今年5月30日闭幕的陕西省第十四次党代会明确提出,加快长城、长征、黄河国家文化公园(陕西)建设。

“明长城榆林段被列为18个‘万里长城’形象标识段之一,镇北台被纳入26个‘万里长城’主题标识区。我们将依托长城文物和文化资源,初步打造5个具有地方特色的长城国家文化公园。”榆林市文化和旅游局副局长任强说。

不久的将来,长城博物馆、观景平台、保护展示区将相继建成。

6月8日,天刚蒙蒙亮。刘东厚和同事们如往日一样,踏上前往巡查点的路。尽管这条路已经走了14年,但他觉得每一天的太阳是新的,每一天的步履是新的,每一天的长城也是新的。

“守望长城,守的是精神、是历史,望的是未来、是希望。我们这代人守护的长城,希望子孙继续守下去。”刘东厚说。

(责任编辑: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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