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周刊 | 鲁迅文学奖诗歌奖得主臧棣:诗人必须在语言上下功夫

[焦点] 时间:2024-03-29 05:53:20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娱乐 点击:22次

原标题:海南周刊 | 鲁迅文学奖诗歌奖得主臧棣:诗人必须在语言上下功夫

文\海南日报记者 杨道

8月25日,海南第八届鲁迅文学奖揭晓,周刊臧棣35篇(部)作品分获中篇小说奖、鲁迅短篇小说奖、文学报告文学奖、奖诗诗歌奖、歌奖功散文杂文奖、得主文学理论评论奖、诗人上下文学翻译奖。必须

鲁迅文学奖创立于1997年,海南经过七届评奖已评选出264篇(部)作品,周刊臧棣历届获奖作品构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学多姿多彩的鲁迅丰富景观。本届鲁奖诗歌奖评奖委员会副主任宗仁发表示,文学此次参评诗集有219部,奖诗就这些诗集而言,歌奖功四年来国内的诗歌创作无疑有着可喜的收获。无论是在体现“国之大者”的使命担当方面,还是在诗歌艺术的探索创新方面,诗人们的努力都可圈可点。尤其获奖的5部作品,都极富生命力和生活的温度。其中,臧棣的《诗歌植物学》格物致知,在身边所见的植物中深入发掘着诗意和美学。

8月27日,海南日报记者专访了新晋鲁奖诗歌奖得主臧棣。

诗人臧棣

观看植物是对身体最全面的启蒙

记者:这次获奖,您感到意外吗?

臧棣:说实话,有点意外。上一届鲁奖评选,我的诗集《骑手与豆浆》也参加评选,但没进入到提名。这次,虽然有很多朋友预测我能得奖,但结果出来之前,都不确定。我的诗歌写作及其坐标,按一些朋友的说法,根本就不在这个诗歌奖的视野之内。所以,这次能获得鲁奖诗歌奖,还是感到很高兴的。另一方面,有点惶恐。在当代诗坛,有很多优秀诗人也有实力获得这个奖。所以,得奖有运气的成分。

记者:为何会想出一本诗歌的植物学?

臧棣:我对植物一直很好奇。对种植行为本身,也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和感。小时候,读古诗,读诗经,就对里面的植物特别好奇。植物和人的基本生存感受密切相关,特别是和私人性的感受密切相关,比如,美,姿态,香气,丰饶,鲜艳,妖冶,等等,在日常生活中,对植物的观看,可以说,是对我们身体最全面的启蒙。包括饥饿感。人在饥饿时,或真正面临饥饿威胁时,就会发现他和这世界的关系,有最原始的一面。对植物的观察,对植物生长特性的体会,其实也会影响到一个人世界观的改变。按我的体会,每一株植物,都是最好的人生导师。到野外踏访,你会发现,最好的人生教育,其实是来自植物对心灵的启迪。

《诗歌植物学》

诗歌标题的独特命名与表达

记者:在《诗歌植物学》这本诗集中,很多诗的标题冠以“简史”“入门”“丛书”“协会”等,这种命名很特别,对此您是怎么考虑的?

臧棣:“简史”“入门”“丛书”“协会”,都是我称之为“系列诗”的一种命名标记,或者说命名方式。其实在它们之间,还有“为什么说……”和“转引自……”几个系列,但真正开始形成一种系统的写作意识,是从“协会诗”开始的,大约在1999年夏天。当时开启“协会诗”的写作时,是想用最现代的制度形式——协会,一种严格的东西,为我们生存领域里最受忽略的事物——小花小草,等等,去正名,将它们作为陪伴我们的事物,有尊严地重新纳入我们的生命感受之中。比如,我写“狗尾草协会”,这个协会并不存在,“狗尾草”也是太普通的草本,很少会被认真对待。但我就是用诗歌的方式来表达,它们是如何和我们的生活发生交集的。我们对这个世界的隐秘的感受是如何通过它们产生的?它们值得我们去关注吗?

记者:诗集中对植物的书写,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您似乎展示了一个看待植物的奇特角度?

臧棣:在写这些植物诗的时候,我确实做了很多新的尝试,新的探索。比如,在以前的诗歌模式中,一写到植物,就必然采用咏物诗的写法,几乎形成了一种套路:先描绘植物的生长样态,然后将诗人自己的感受强加进去。在这个表达的惯性中,植物完全是被动的,似乎是一个不具有情感的客观的东西。诗人只是在借助它们,来抒发一己的感受,而且这样的借助似乎从不涉及歉意。但我不会这样看。植物是亲近生命的朋友。所以,我写这些植物诗的时候,我就要求自己,必须像感受一个生活中最可亲近的朋友那样,去真实地感受每一株植物。它们不仅仅是植物,更是生命的化身,甚至是我们某种精神特性的神秘的替身。如果认真去感受,就会发现,植物其实是比我们有灵性的。植物和这个世界的关系,真的值得我们去好好省悟。

《骑手与豆浆》

好诗富有足够敏锐的生命的洞见

记者:植物和现代生活的关系,似乎挺尴尬。城里人对植物很热衷,但总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而这本诗集里写到的植物,似乎都是您在野外见到的,是自然中的植物?

臧棣:其实,生活在城里,人们对植物的渴望,会更强烈。我母亲就喜欢养花。她养花的方式,就是把它们当成自己生活中的朋友。但总体上看,现代生活节奏太快,完全隔断了人们和植物的天然联系。我觉得这是不对的。这种情形,必须加以改变。人们对植物的爱,完全出于一种被压抑的状态。而我觉得,每一种进入人们视野里的植物,都意味着一种神秘的机缘。每养一种植物,都是对自己天性的发掘和开拓。不必求多,养几种和你有缘的植物,你就会发现,一种新的生命感已在你身体里慢慢形成。这非常重要。

记者:为何花这么多精力来集中写植物?

臧棣:我的诗歌题材,非常广阔,不限于写植物。从我自己的角度,写植物的这些诗,在写作过程中,确实不断刷新我的生命感受。几乎每写一种植物,都把我变成一个孩童。以至于我不得不找出华兹华斯说的“孩子才是成年人的父亲”来为自己重塑底气。开始写植物诗时,好像这些植物是外在的,存在于客观世界,你和它们似乎有一个明显的界限;而一旦诗的写作突破了那个界限,对植物的观察会渐渐变形为对生命本身的感受。有时,我甚至觉得,写着写着,是这些植物在我身上发明了它们自己的语言。不是我在感受它们,而是它们引导我进入了它们感受世界的方式。植物的灵性是强大的,仁慈的,足以令一个人收敛他对世界的无知。

《尖锐的信任丛书》

记者:您最喜欢哪种植物?

臧棣:不同的情境下,最喜欢的植物会不一样。我喜欢太多的植物。但说到特别喜欢,就是重瓣棣棠。可能是我的名字也有一个棣字吧。棣棠的花姿很美,而且能开很长时间,很顽强,不娇柔,朴素大方,恬静喜人。我写了不下十首有关棣棠的诗。这本诗集里也有收录。

记者:有人说,您的诗已成为一种诗歌标准,何谓好诗?

臧棣:谈诗的标准时,一直有一个误区。好像自古以来,好的标准都是静止在那里的。新的东西出来,只需用那个静止的框框去套一下,就可以立见分晓。诗的标准其实一直是变化的。伟大的标准,或许不太容易变。好诗的标准实际上一直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好诗的标准。当然,也要避免陷入审美相对主义的陷阱。好诗的标准涉及两个方面,富有暗示性的语言和足够敏锐的生命的洞见。换句话说,好诗在语言上必须足够新颖,足够惊异,足够敏感。杜甫讲过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同的时代,惊人的诗歌语言的标准会有变化,但对诗人的文学能力的要求是一样的。诗人必须在语言上下足够的功夫。当然,足够新颖,并不是要求诗人追求怪异的表达,我还是希望,诗的语言要有诗人生活的那个时代的气息。另一方面,好的诗歌一定包含对人生的矛盾的深刻体察,并将这种体察表达得足够新颖。

记者:现在的人都活得忙碌,而读这些植物诗,能让人沉静下来。细观这本诗集里的“动与静”,很有意思。能谈谈吗?

臧棣:诗和忙碌不忙碌没关系。诗关乎生命的境界,按我们的文化传统,这东西只能通过诗的自我教育来完成。某种意义上,不是我们需要不需要诗歌,而是假如没有诗歌,生命的拯救如何可能?

记者:热爱植物,似乎和热爱生活,关系密切?

臧棣:原来也有很多爱好。但现在随着年龄增长,时间越来越宝贵。很多爱好就被我自动雪藏了。剩下的几样,就喜欢研究食谱,跑步,游泳,爬山,看电影。我觉得我最大的爱好,应该是画画,但现在还没有被开发出来。

诗人档案

臧棣,1964年4月生于北京。北京大学文学博士。现任教北京大学中文系。代表性诗集有《骑手和豆浆》《情感教育入门》《沸腾协会》《尖锐的信任丛书》《非常动物》《诗歌植物学》《世界太古老眼泪太年轻》等。曾荣获 “中国当代十大杰出青年诗人”,“1979——2005中国十大先锋诗人”,“中国十大新锐诗歌批评家”。

本稿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杨道)

(责任编辑:休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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