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经济割裂有可能进一步破坏增长前景，导致各组国家之间和同一组国家内部的世贸各国在经济表现上不断分化

文|《财经》特派记者 金焱 发自华盛顿

编辑| 苏琦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总裁格奥尔基耶娃当地时间10月5日发表讲话称，尽管全球经济从过去几年的组织严重冲击中持续复苏，但复苏进程缓慢而不均衡。预测易增当前全球增长的年全步伐仍然十分缓慢，远低于疫情暴发前20年3.8%的球贸平均水平，中期增长前景也已进一步减弱。长量

世贸组织（WTO）也在5日发布了最新的腰斩贸易预测，由于2022年四季度开始的世贸全球贸易持续低迷，WTO经济学家对2023年全球商品贸易增长的组织预测大幅缩减，直接“腰斩”了今年全球商品贸易量的预测易增增长规模——预计今年全球商品贸易量将增长0.8%，不到此前4月预测的年全1.7%这个增长数值的一半。WTO预计，球贸按市场汇率计算，长量2023年全球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将增长2.6%，腰斩2024年将增长2.5%。

IMF指出，各经济体的增长态势存在显著差异。全球经济割裂有可能进一步破坏增长前景，特别是对于新兴和发展中经济体，包括非洲国家。这导致各组国家之间和同一组国家内部的各国在经济表现上不断分化。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经济上的长期创伤效应”引起的。据IMF估计，2020年以来接踵而至的各项冲击，已导致全球产出的累计损失在2023年达到3.7万亿美元。

WTO总干事伊韦拉（Ngozi Okonjo-Iweala）表示：“预计2023年的贸易放缓令人担忧，因为这将对全球人民的生活水平产生不利影响。全球经济分裂只会使这些挑战变得更加严峻，这就是为什么WTO成员必须抓住机遇，通过避免保护主义和促进更具弹性和包容性的全球经济来加强全球贸易框架（的原因）。如果没有一个稳定、开放、可预测、有章可循和公平的多边贸易体系，全球经济特别是贫穷国家，将难以复苏。”

虽然数据显示全球出现了与地缘政治紧张局势有关的贸易分裂迹象。幸运的是，更广泛的去全球化尚未到来。摄《财经》记者金焱

2023年上半年有一些好消息，格奥尔基耶娃认为，由于服务业需求强于预期，且抗通胀取得了切实进展，世界经济呈现出了很强的韧性。这增加了全球经济“软着陆”的可能性。但不能掉以轻心。尽管全球经济从过去几年的严重冲击中持续复苏，但复苏进程缓慢而不均衡。当前全球增长的步伐仍然十分缓慢，远低于疫情前20年3.8%的平均水平，中期增长前景也已进一步减弱。

IMF认为，美国的增长势头较为强劲。美国是唯一一个产出已回归疫情前趋势的主要经济体。印度和其他几个新兴经济体（包括科特迪瓦）是增长的亮点。但大多数发达经济体的增长正在减缓。此外，中国的经济活动弱于预期，许多国家增长乏力。

美国财长耶伦10月3日参加在华盛顿举行的财富CEO峰会时称，美国的通货膨胀短期来看在下降，就业市场“极为强劲”，经济前景非常乐观。

美国GDP目前的增长速度依然高于美联储官员定义的潜在增速，即排除通胀因素之后保持大约1.8%的经济增长速度。美国二季度的GDP增速为年比2.4%，有预测机构估计，三季度的增速可能会高出二季度增速的两倍。

花旗集团前全球外汇主管、深数宏观（DeepMacro）联合创始人兼CEO杰弗瑞·杨（Jeffrey Young）对《财经》指出，美国就业增长正适度放缓。根据30000家美国企业人力资源网站上的招聘信息，新增就业岗位数在9月略有加速，但这一增长不足以阻挡新增就业岗位数的下降。在餐厅就餐的人数继8月有5%的下跌后，9月年同比下跌6%，是今年到目前为止最差的数据。餐饮业在推动整体就业增长方面的作用已经减弱。在9月调查期间，临时工作下跌。

就业增长虽然正在放缓，但工资依然坚挺——根据某些指标，甚至还有所加速。杰弗瑞·杨解释说，这是由于与经济周期状态的“滞后”有关的两个事实的简单作用: 一方面失业率低，即使经济正在放缓，且重要行业中存在结构性的下行力量，劳动力也能轻松获得工资增长；另一方面，通胀最近一直居高不下，工会正在寻求弥补过去实际工资的损失。政治可能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日前两党总统候选人中的佼佼者都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的罢工地、密歇根积极竞选，这是史无前例的，相当于在工资坚挺这把“火” 上又浇了更多“晚周期”的油。

美国商务部10月5日表示，美国贸易逆差收缩9.9%，至583亿美元，是2020年9月以来最低水准，比7月修正后的647亿美元下降近10%。最新数据显示，8月出口增加41亿美元，即1.6%，达到2560亿美元。其中，货物（商品）出口激增1.8%，达到1715亿美元；资本货物出货量则创历史新高。但食品、饲料和饮料出口额为2020年8月以来最低水准。而服务出口额则为845亿美元，创下有记录以来最高水准。服务业盈余达262亿美元，创2018年3月以来最高水准。不过PNC金融服务集团的经济学家对《财经》预测，2024年美国贸易逆差将进一步缩小，但经济将出现温和衰退。虽然消费者支出有助于提振美国贸易，但过去一年央行大幅加息后，这种情况可能会减弱。高频经济公司（High Frequency Economics）经济学家鲁比拉·法鲁奇（Rubeela Farooqi）指出，贸易流量总体放缓。随着全球经济成长疲软，包括美国主要贸易伙伴在货币政策收紧后，出口也可能受到打击。

WTO的报告显示，通胀和商品价格会对区域贸易量发展产生的重大影响。2023年上半年，北美洲是所有地区中出口增长最快的，同比增长 5.4%。亚洲的出口增长预计将在下半年转为正增长，而欧洲的出口增长预计将转为负增长。在进口方面，亚洲在2023年上半年的进口同比下降了2.3%，但中国的进口却实际增长了2.0%。

WTO表示，全球贸易放缓似乎具有广泛性，涉及众多国家和多种商品。特别是某些制成品类货物，如钢铁、办公和电信设备、纺织品和服装等。但一个明显的例外是乘用车，其销量在2023年激增。WTO表示，放缓的确切原因尚不清楚，但通胀、高利率、美元升值和地缘政治紧张局势都是导致增长放缓的因素。WTO预测2024年，伴随着缓慢但稳定的GDP增长，贸易增长应会回升。WTO首席经济学家奥萨说：“我们确实从数据中看到了一些与地缘政治紧张局势有关的贸易分裂迹象。幸运的是，更广泛的去全球化尚未到来。”

生活成本危机与新冠疫情、俄乌局势、气候灾难和政治动荡并列，构成对全球经济韧性的挑战。摄《财经》记者金焱

WTO在9月发布其期间报告《2023世界贸易报告》中根据联合国大会的投票模式，对两个假设的地缘政治集团进行计算，结果显示，两个集团之间的货物贸易流动增长速度比这些集团内部的贸易流动增长速度慢4%-6%。报告称：“出现了贸易沿着地缘政治方向重新调整的初步迹象。”

这一趋势在外国直接投资（FDI）流动中也很明显。“外国直接投资、全球供应链和国际贸易流动紧密相连。因此，FDI随着地缘政治的分化，可能表明未来全球贸易流动恐会出现类似发展趋势。”报告警告称。WTO还警告，如果全球贸易分裂，可能造成全球GDP5%的损失。奥孔乔-伊维拉表示：“如果不加以控制，这种趋势最终可能会导致世界经济分裂。”

格奥尔基耶娃警告说，随着贸易和投资壁垒的增加，连接各国的桥梁正在受到侵蚀。一个割裂的世界对于新兴和发展中国家来说尤其具有挑战性，因为它们更加依赖贸易，政策空间也更为有限。相比其他地区受到的影响而言，世界严重割裂会给非洲大陆造成最大的经济损失。

责编 | 张雨菲

图｜《财经》记者 金焱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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