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作家日签 | 顾建平：被笼罩和被覆盖的日签

本期作家，顾建平

顾建平，顾建江苏张家港市人，平被1968年出生，笼罩1984-1991年就读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和被文学硕士。覆盖1986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日签200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顾建著有评论随笔集《无尽藏》等。平被

曾任北京出版集团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笼罩《十月》杂志副主编，和被中国作家出版集团《长篇小说选刊》杂志主编兼《中华辞赋》总编辑。覆盖现任《小说选刊》副主编，日签编审。顾建

《被笼罩和被覆盖的平被》

文/顾建平

作为青年时期就定居北方的南方人，我已经有若干年没见到浓烈的大雾了。浓雾的形成需要一定条件：大气相对稳定，似有若无的微风，空气中水分充足，而且温度要有适当的下降，以便于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细微的水滴，连天接地悬浮于空中。

小说《雾岛往事》中，上海大雾，大学同学苏夜约“我”在雾散以后陪她去雾岛看望生病的阿奶。故地重游，雾岛上充满着苏夜的回忆，往事在空中来回穿梭：在北极孤岛上当气象员的网友K；死于日本的父亲；插队知青阿奶和车祸致死的阿公；不知所终的青梅竹马少年……故事最后以叙述者的一个梦终结，梦中有被浓雾吞噬的岛礁，人迹罕至的墓地，爬满了棕绿色不明植物的墓碑，以及早已死去的某人，树皮盖住了他的脸。

苏夜和民宿老板Mita，甚至“我”，都受到离心力牵引，与社会逐渐脱磁，自觉置身于人群的边缘。每个人的时间轴上，都布满了相遇、告别和遗忘。被大雾笼罩的人生，神秘、宿命、悲凉，由喧哗渐至沉默，最后归入永恒。

《所有罕见的鸟》的结尾也是浓烈的大雾，封锁了轮船码头和过江大桥，随后是狂乱的大风和掩盖一切的大雪。“我”和妻子回崇明岛为岳母送葬，岳母神秘的身世和她总是在逃离出走的婚姻，往事已随风飘散。活着的人都是贴地而行的凡鸟，而死者已经幻化成鹤，御风翱翔远走高飞了。

水汽充沛、清新湿润的大雾，既是视觉景象，也是嗅觉气息。它可能是作者早年的成长记忆，日后成为写作的灵感触媒。

浓雾与大雪是季节更替的自然景象，也是具有强烈暗示性的象征符号。爱尔兰作家詹姆斯• 乔伊斯的中篇小说《死者》的结尾也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整个爱尔兰都在下雪。它落在阴郁的中部平原的每一片土地上，落在光秃秃的小山上，轻轻地落进艾伦沼泽，再往西，又轻轻地落在香农河黑沉沉的、奔腾澎湃的浪潮中。它也落在山坡上安葬着迈克尔• 富里的孤独的教堂墓地的每一块泥土上。它纷纷飘落，厚厚积压在歪歪斜斜的十字架上和墓石上，落在一扇扇小墓门的尖顶上，落在荒芜的荆棘丛中。他的灵魂缓缓地昏睡了，当他听着雪花微微地穿过宇宙在飘落，微微地，如同他们最终的结局那样，飘落到所有的生者和死者身上。”

死者并未真正离去，而生者终究也会死去，所有悲欢荣辱、爱恨情仇都将埋在地下，被大雪覆盖。那些被那大雾笼罩或者大雪覆盖的往事，或许会在某一时刻、某一情境下再次浮现。此刻因时空穿越捎带而来的虚幻感，一切都似曾相识的宿命感，其实是对生命最真切的体验、最透彻的领悟。（顾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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