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山居图》之外,黄公望还有一张《天池石壁图》

[百科] 时间:2024-04-26 18:31:18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热点 点击:130次

原标题:《富春山居图》之外,富春黄公望还有一张《天池石壁图》

一个秋日,山居山栗子熟了,外黄三三两两滚落在地,公望从青绿色里裂出新鲜的张天褐黄。

第一次看见的池石人会觉得有趣。但对七十多岁的壁图黄公望来说,这小玩意何足挂齿,富春他来往此山若干年,山居于山间诸样物事,外黄早已稔熟于心。公望

想象在彼时,张天黄公望漫不经心地跨过一枚坠裂的池石栗子,往山巅行去。壁图在他身旁,富春那些老松被风吹动,发出单调的啸声,他稍微停下来,隔着老松望去,只见密密的大石头排着队似的,挤在一起一路往上,沉默且坚硬。

那是巨大的古老的花岗岩。因为很难有树木可以生长,只得一层薄薄的青苔覆在上面。“老似我也。无用也似我。”他心里这样自嘲着,摇了摇头,一幅草图缓缓地成形了。

赵孟頫的弟子黄公望,是一个真正的高人

一年以后,翰林待制柳贯在黄公望的《天池石壁图》上题了一个很长的跋:

性之得大痴道人《天池石壁图》,请予作歌,予爱其合作,歌而识诸图上,而且以发道人燕间一笑。

连峰嶤嶤云蔟蔟,石壁天池秋一幅。

大痴道人骑鲤鱼,梦入神山采蛾绿。

觉来两鬓风泠泠,颢气涌出芙蓉青。

谾岩下汇龙池水,巍观高连阁道星。

道人弄笔笔不知,八柱谁其张地维?

金绳铁纽一何壮,鸟道险绝横峨眉。

三百年来画林壑,董米中间称合作。

何尝惜墨点微茫,间亦涂丹记摇落。

吴兴室内大弟子,几人斲轮无血指。

十日五日一笔成,能事于今夸亹亹。

大痴小黠俗所诃,道人迕物良已多。

微君自起歌黄鹤,奈此石壁天池何?

柳贯是当时名士。他虽然只当过五品官,却凭着一手古硬奇崛的诗,隐隐然是“文场之帅,士林之雄”。他说吴兴(指赵孟頫)的弟子黄公望是一个真正的高人,尘世中的俗人,看不懂、也看不透他,与黄公望能相互为知己的,只有这伟岸的山水,他还说,若没有黄公望,这天池石壁也将恒久寂寞。

始终欠了一点运气,从黄公望到大痴道人

柳贯生于1270年,比黄公望只小一岁,画《天池石壁图》那年,柳贯72岁,黄公望73岁,已经修道若干年。

黄公望的道大概修得很不错。明人说他“年九十余,碧瞳丹颊”(李日华《紫桃轩杂缀》),清人说他“年九十,貌如童颜”(郏抡逵《虞山画志》),他死了以后,各种传说纷纷出炉。

有的传他众目睽睽之下飞升成仙。有的说他死后还吹着笛子过秦关。“吴兴室内大弟子”从凡人到神仙的过程,同龄人柳贯大概看得清楚。

往前推几十年。24岁的时候,黄公望做了浙西廉访使徐琰的书吏。45岁的时候,黄公望赴京,在御史台下属的察院当书吏。46岁的时候,黄公望做了中书省平章政事张闾的文书。

他苦苦地熬。他想,他只是欠了一点运气。《山居新语》说他“博学多能”,《画吏二要》说他“经史二氏九流之学,无不通晓”,《录鬼簿》说他“至于天下之事,无所不知,下至薄技小艺,无所不能,长词短曲,落笔即成”。

他的老师赵孟頫,曾被朝廷再三地延揽去当官,并且一再地加官晋爵,直加到一品大员、魏国公。

朝廷是需要有才干的人的,只是自己的人生拐点还未到。熬吧。

元延祐二年(公元1315),黄公望人生的拐点终于来了!只是,这个拐点和他要的不太一样……

他的上司张闾,在头一年处理南方地区田粮事务的时候引发了江西民变,元仁宗为了稳定汉人情绪,将张闾和手下黄公望一锅端了下狱。更悲催的是,黄公望下狱的同一年,他一直盼望的、中断了八十年的科举考试神奇地恢复了。

入狱、出狱、丢饭碗、错过公务员考试!黄公望再也没有了任何想法,他给自己取号“大痴道人”。

从前痴迷的,今当醒也。

从前错过的,今当痴也。

文吏黄公望自此消失于尘世,道人大痴,重生于人间。

在与命运周旋了多年以后,这个曾有大志的少年,从坎坷失落的中年,走到了绝意仕途的晚年,此心渐已沉静安稳,少有波澜,他的画没有太浓烈的色彩,也不用大片的笔墨,更少有刚硬的线条,在他的笔下,他所钟爱的天池石壁明润秀拔,安宁沉静。

这张《天池石壁图》,董其昌倍加赞赏

黄公望遇见天池石壁,其实很早。

元泰定年间,他五六十岁的时候,往游苏州华山,心下就十分喜欢,起码画过三四本不同的天池图。

如今,这座画里的山还矗立在苏州城外三十里的地方。

这一带群峰起伏、连绵相应,以虎丘山、灵岩山、天平山最为出名,却少有人知道此山。此山因为山顶有巧石绽若莲花,原名华山、花山,又因为山腰有池,亦被称为天池山。

走过此山、又看过《天池石壁图》的人说,像,像极了,这画就是山,这山就是画啊,走路没看到的地方,这画上都补出来了。

董其昌亦曾在看过黄公望的天池图后,偶游此山,情不自禁,发狂大叫道:“黄石公!黄石公!”

天池石壁,想来已横生于大痴心中许久,一如太华山的峻硬曾像钉子般钉在范宽心里。

闭眼。想象大痴的笔尖从松梢放下,跨过溪水,一路叠石垒土,仿佛人从山脚一路攀到山巅。

那些石头很特别,都是圆乎乎的,在大痴的笔下,危如累卵地堆垒出莽莽苍苍。他只用赭色、墨青,便点染出一派幽静润秀。又于长松丛树间布置几间山庐,直至天池,顿住了,“绘一面石壁吧”,于是幽静润秀之中,兀然有了挺峭直立——

据说,石壁并不属于天池山,是大痴道人从虞山林壑中借来的。因为这石壁,徐邦达认定这是虞山,直到如今争议犹未休。不过这一点小小的争议,并不妨这山水的伟大,以及后来人的心追手摹。

如今莲花峰还在,天池也在,那些圆滚滚的石头们也还在。在山中小坐,这时候常有熟了的栗子和橡子掉下来,甚至还能看到松鼠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去。

看过了画再去看山,再回来看画,除了佩服,也只剩下了佩服。这样繁复的经营安排,笔法却是简练随意的。如要更仔细地心追手摹,大概除了临摹,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了。即使一寸寸地看,眼睛终究有看不到的地方,但是手可以。

六百八十年前,那个落笔的人,胸中有着怎样的丘壑?

据说,他有时候在没有人迹的荒山乱石、江湖水岸边呆坐,常常一坐很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常常在月夜带着酒出去,坐在湖桥上独饮轻吟,喝完酒就把酒瓶往桥底下一扔,扔得桥下都快满了。

《海虞画苑略》里还记载了一件事,说他把酒瓶用绳子系在船尾,摇着小船出去转悠,拽绳子拿酒的时候绳子断了,他自己乐得哈哈大笑,声振山谷,看见的人还以为是神仙呢。

如此大痴,俗人到底学不来呀。

文并供图/任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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