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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西域的山东老乡

[焦点] 时间:2024-01-23 18:50:51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探索 点击:167次

    远在西域的远西域山东老乡

       别迭里烽燧遗址

远在西域的山东老乡

       乌什燕泉山陈汤像

       离开入住了两天的避暑胜地天山深处的阿合奇,驱车沿着托什干河的山东流向走219国道,向东北方进发,老乡很快就会抵达乌什。远西域

       乌什之名是山东由汉代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乌赤演变而来的。在阿合奇与乌什两县之间,老乡有一条源自吉尔吉斯斯坦境内的远西域别迭里河,河水自两山的山东谷口处南流进入我国境内,成为阿合奇与乌什的老乡界河,最后汇入托什干河。远西域别迭里河流经我国境内的山东山口是扼守天山的重要关隘,属于丝绸之路北线的老乡要道,战略位置非常重要。远西域汉唐之时均在此设立烽燧,山东我们此行的老乡目的地就是去看烽燧遗址。

       新修的219国道非常好走,路上车又很少,不到一个小时,就见路边有去别迭里的指示牌,遂左拐,上桥过河,全是碎石路,车速上不去,导航也无信号,只好掉头返回219国道,继续前行。

       路途还远,先说说两千多年前的一个山东老乡——陈汤。

       陈汤是西汉晚期汉元帝时人,出身贫寒,老向人借钱,名声不太好,在家乡山阳郡瑕丘(今兖州)混不下去了,跑到京城长安,以“博达善属文”被推举到朝廷。不巧这期间父亲过世,他因等待朝廷任命而未回乡奔丧,被人举报下狱。出狱后,长安也待不住了,《汉书》本传称:“数求使外国,久之,迁西域副校尉。”陈汤一心想离开是非之地到偏远的西域谋发展,这一去就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此前匈奴在汉军的持续打击下已分裂为南北两部,北部郅支单于因斩杀汉家特使谷吉而远逃到中亚的康居国,汉元帝先后三次派人前去索要谷吉的尸体,都被无端扣留并反复羞辱。康居国离长安太远,此时国力已非往昔,更无卫青、霍去病这样的名将,因此朝廷上下束手无策,郅支单于越发不以为意。

       正在西域任职的陈汤对顶头上司都护校尉甘延寿进言:“郅支单于虽所在绝远,蛮夷无金城强弩之守,如发屯田吏士,驱从乌孙众兵,直指其城下……千载之功,可一朝而成也。”甘延寿赞同,但说需奏请朝廷批准,陈汤深谙朝臣的办事风格和效率,凡遇大事总是议而不决,而战机却稍纵即逝,也正赶上甘延寿生病,陈汤遂以副职身份矫诏发胡、汉兵马四万余人,分南北两路向康居进发。其中陈汤带北军,“发温宿国,从北道入赤谷,过乌孙,涉康居界”。

       由温宿(今属阿克苏市)北伐,必经著名的勃达岭关隘。勃达岭也作“拔达岭”,北京八达岭长城之名是否与此有关不得而知,但今天我要去的别迭里显然就是勃达岭的音转。在新疆,因不同的历史时期和不同的民族语言,同一地方多有发音接近却又不尽相同的地名。

       行车由219国道左拐,进入省道306,过了亚曼苏乡不久即至边防检查站,出来一女兵,检查通行证后,用手拉起路口处的栏杆,放我们过去。一路戈壁荒野,除驻地三两军车外,偶有一队毛驴、数峰骆驼进入视线。别迭里口岸在汉唐时曾是丝路上的重要商道,但废弃已久,这几年准备重新启用,但目前尚未开通,所以路上也没大货车经过。路两边皆设有铁丝网和围栏,右侧围栏隔二三百米插一面国旗,每四五百米站两个守边战士,以女兵为多。每见车过,则立正行军礼,不知是把我们当成了来巡视的首长呢还是在荒凉的戈壁滩上偶见来人而由衷地高兴呢。起初我们还落窗挥手,但太过频繁就妨碍了行车速度,到后来只是鸣笛致意、疾驶而过了。

       再前行,就到了别迭里烽燧文化园,一个不太大的开放式院子(当然,在茫茫一片的旷野沙碛中,所有的院子看起来都不会太大)。停车入门,两边迎面排列的是自汉代张骞、班超一直到晚清林则徐、刘锦棠等人的全身雕像。我正纳罕其中为何没有陈汤像,却瞥见西南角有一高台,台上有一队骑马武士群像,晴空白云之下,战旗猎猎,铠甲凛凛,为首者长戟前指,必为陈汤无疑。近观,高台正面刻有两行大字,“奇出拔达岭,神兵斩单于”,果然是他!

       汉元帝建昭三年(公元前36年),陈汤带兵围攻郅支单于,“汉兵纵火,吏士争入”,单于先是被射中面门,后被斩首,将士们还找到了两个汉庭出使用的节杖和被杀的特使谷吉等人随身携带的诏书。此役可谓大获全胜,“生虏百四十五人,降虏千余人”。

       文化园今年4月始建成,尚未有管理人员,任游客随意浏览。抬眼北望,不远处即为烽燧遗址,却被围栏保护起来了,不得入。旁边已停了辆白色轿车,有游客先到一步,亦不得门径。据考证,别迭里烽燧是东汉时所建,陈汤带兵路过这里时应该还没有。在经历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混乱后,隋唐中央王朝势力重新回到西域,别迭里烽燧得以重修,但毕竟是过了一千多年,眼前所见只是略存其形而已。仅存一方形高台,由鹅卵石、碎砾石和沙土筑就,呈赭黑色,一边已塌陷,那沧桑容颜正可让人领略到其中的风云变幻。

       说起中国古代西北的军事防御工事,我们最熟悉的就是长城,长城最西边的关隘是嘉峪关。出了嘉峪关,因大漠荒野距离太长,且人烟稀少,筑墙成本太高,于是改为由烽燧、戍堡和驿站来替代,形成一种特有的防御体系,遍布于嘉峪关以西丝绸之路上的各个要隘。别迭里烽燧遗址的价值和意义在于,它是目前我国境内西北边陲的最后一个烽燧。

       四野极为安静,北望,省道306从东西两座山中穿过,路尽头应该就是通往吉尔吉斯斯坦的别迭里口岸了。我坐在车里,想象当年陈汤带领人马从此经过的艰辛,为之感慨。他的名字和功业可能已不为今人所熟知,但他曾说的一句话至今却还挂在那些热血青年的口中。陈汤事后在给皇帝的上书中辩称,矫诏出兵的目的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话说得很场面,又被今人改成“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而广为流传。

       矫诏这事汉元帝并未在意,还给陈汤封了关内侯,食邑三百户,加赐黄金百斤。因为这一战不仅斩了北匈奴的郅支单于,也威慑到了他的兄弟南匈奴呼韩邪单于,呼韩邪主动表态要和大汉结亲,这才有了后来王昭君出塞的故事。汉元帝一高兴,连年号也改成了竟宁(同境宁)。不料陈汤的战功却惹恼了朝廷的另一大员,同是山东老乡的匡衡,对,就是那个少年时曾“凿壁偷光”免费蹭Wi-Fi的枣庄(一说临沂)人。

       匡衡饱读诗书,好较真,大事小事皆要引经据典,信守规矩,眼里不容沙子;陈汤虽亦知书通文,但不拘小节,能干大事。早年父死不归、后来矫诏发兵,可见或存侥幸心理。两人行事风格迥异,所以有些和不来。当初朝议给陈汤封侯时匡衡带头反对,虽然无效,却一直耿耿于怀。

       竟宁的年号使用了才不到半年,元帝崩了,汉成帝登基。身居丞相位置的匡衡抓住时机,弹劾陈汤“不正身以先下,而盗所收康居财物”,指称他贪藏战利品不上交。陈汤被免官,后又因事二次下狱。也是平日确实有德行方面的瑕疵,终以贪赃事发,免为庶人,流放敦煌。后虽得归长安,但很快就郁郁离世了。

       至于说曾弹劾陈汤的匡衡,后来受儿子酗酒杀人案的牵连,也被人举报。原来他在核查田界时故意将四百多顷公田划入自己的封地,终被免官,老死乡里,与陈汤可谓殊途同归。孔夫子曾说:“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诚哉斯言!匡衡素以治《诗经》而闻名,当时儒生中流传有“无说《诗》,匡鼎(匡衡小名鼎)来,匡说《诗》,解人颐”的话。我们正可以用《诗经》中“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来概括这两个人的一生。

       离开烽燧遗址继续北上,不久即被边境警务站的铁门挡住去路,无人出来,我也厌倦了每到一处便做出巧言令色的样子请求放行,直接调转车头,原路返回到国道219,奔乌什而去。

       次日游号称“塞外江南胜景”的乌什燕泉山公园。燕泉山最高处新建一烽燧,名曰“陈汤烽火台”。北侧山上有陈汤跃马像,山下临街,县城中终日来往行人抬眼即可见之。不知今人在说“虽远必诛”时是否能想起陈汤大起大落的一生?对我而言,再提及陈汤,必会想起别迭里之行。

(责任编辑:休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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