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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周刊 | 火塘烟影

[综合] 时间:2024-04-23 18:50:50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休闲 点击:149次

原标题:文化周刊 | 火塘烟影

■ 李纪镜

儿时的文化冬夜,和父亲一起到伯父家去向火(烤火),周刊好像是火塘每天的必修课。出堂屋门向右循檐阶走到尽头,烟影右拐,文化傍房屋山墙走几十步就到了伯父家。周刊即使下雨、火塘下雪也不碍事。烟影下雨下雪就在布鞋、文化棉鞋外套上木屐(我们那里叫木脚)。周刊雨大就快走几步。火塘雨雪之夜,烟影亲人们在一处烤火聊天,文化仿佛清冷都远遁了似的周刊,更添几分意趣。火塘

伯父的房子是旧式青瓦老屋,祖上传的。大门左右各立着一个又大又光滑的圆形花岗岩门垛子。岁月的砥砺,使石头面上好像凝注了深青色的釉质,隐约散出些滑溜溜的亮光。两寸来厚的黄褐色实木门板,由于风雨的侵蚀,软和些的木质已经剥落,形成深浅不一的凹陷。那些幸存的坚实的筋脉,则凸起成条条棱角分明的竖纹。堂屋内距大门三四米处,横着一眼深青色花岗岩砌就的长方形天井,那是我们一众小孩晴天蹦跳跨越、雨天接水嬉乐的佳地。

堂屋南北各一厢房。火塘在北厢房内,用厚大的长方形青砖围成。火塘往厨房的过道那侧是个高及楼板的木制柜式谷仓。拆卸式仓门板自上而下贴着四张斜摆的方块红纸,依次书写着丰腴圆润的颜体大字“五谷丰登”。伯父习惯性坐在靠墙的那把乌中透亮的圈椅上。与谷仓垂直相接的那面墙上,砖缝之间,水平钉着一块四五寸长两寸来宽的木板。木板上搁着带罩的煤油灯,玻璃灯罩擦得透亮。豆大的火苗泛着昏黄的光。火塘里烧着干透了的树蔸和手腕粗细不成材的树枝。火苗一个劲儿往上蹿。光焰把每个人的脸都染成了橙红色,煞是好看。

向火的重要伴奏是聊天。伯父说话不紧不慢。他常常用低沉舒缓的腔调打开话匣子:“那年子(那一年)涨大水,白浪湖的水都涨到金鸡垅啦,金鸡垅下面的田啦地啦亮晃晃哒,谷啦油菜啦一点儿都看不到了,好多蛇为了躲水都爬到床架子上啦……”说着,深深地吸一口水烟。烟斗内随即传出沉闷的咕咙咕咙声。伯父留着山羊胡须,穿着青色对襟布纽袄子,是那时候屋场上唯一吸水烟的人,颇有几分高士派头。纯铜的烟斗,因为日日摩挲,黄灿灿地耀眼。伯父年岁长,历事多,记性又好,是夜谈的主角。他和父亲、堂兄聊天,农事、年成、趣闻佚事、各路掌故,随兴说来,好像没说什么正儿八经的事,但又样样都有意思。我这个小听众,在他们海阔天空的扯谈中,不知不觉了解到许多风土人情,懂得了不少人情事理。

伯父、父亲和堂兄聊天的时候,伯母常常在火塘近旁纺纱。伯母也是旧式打扮。穿着大襟布扣子棉袄。脚是裹了的,只有四五寸长。常年穿锥形的尖口青布鞋。伯母右手缓缓摇着纺车,左手捏着棉条,左半身子先是前倾,让左手直伸到锭子近处,再慢慢从低到高从前往后,直将左手向左后抻到极点,再又就着棉纱慢慢将手往前往下直送到接近锭子。周而复始,锭子上就慢慢鼓起一团纺锤形的白纱。锭子的声音,嗡嗡的,很有节奏。

向火结束回到家,父亲和我躺在床上,常常还有一段卧谈。父亲不止一次说:“我父亲和你伯父的父亲是亲兄弟,我们两家共墙搁檩。我们和你伯父多么亲啊!我们家原来兴旺得很,繁盛的时候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口人啦!小孩多,吃饭都不用碗,众多小孩共在一条很长的木凳子上吃饭。那木凳子上隔不远就凿一个碗一样的窝,小孩的饭菜就放在那些窝里,喂小孩就像喂猪仔一样。”父亲说这些话后,常常不免感慨,叹息家道中落,人丁衰减。

我们卧谈的时候,伯父和堂兄也总是还在火塘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阵子,直到火炭的亮光暗去。我们的卧房,与伯父的北厢房,只隔一堵土墙。我们睡在床上,房里弥漫的是伯父家火塘里的烟火香气。

时光荏苒,眨眼之间,光阴溜走了四五十个春秋。伯父、伯母、父亲、堂兄,都去了一个缥缈的世界。但伯父家火塘淡淡的烟火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边,暖流宛然包裹着全身。那些温馨怡人的光影,仿佛根本不曾远去……(李纪镜)

(责任编辑: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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