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文化周刊 | 千年一兔

郑学富

虎啸神州携岁去，文化兔跃中华迎春来。周刊2023年1月22日是千年我国农历癸卯年正月初一，而生肖的文化划分是从立春开始，所以2023年2月4日立春之后出生者才属兔。周刊

这个癸卯年有哪些特点？兔子又是千年如何跻身于十二生肖之列？“兔”有哪些文化意象呢？

为何是千年等一回？

有人说，2023年的文化癸卯年是千年遇一回。之所以如此说，周刊是千年因为有三个不寻常之处：双春年、黑兔年和闰二月。文化下一次再出现如此年景则是周刊在3283年了，真的千年是千年等一回。

清末画家任预的文化《十二生肖图册——兔》。 资料图

所谓双春年，周刊是千年指一年中有两个立春日。第一个立春日是在农历癸卯年的正月十四日，第二个立春日则是在腊月二十五。造成双春年的原因，是历法“阴差阳错”所致。阳历是按照太阳的运行轨迹计算的，而阴历是按照月亮的盈亏变化规律制定的。这样阴阳历就出现了偏差，于是就产生了“双春年”的独特现象。民间有“双春双喜”之说，就是说双春年是吉利的，人们往往会选择在这一年娶妻嫁女。谚语有云：“双春兼闰月，结婚好时年”“一年打两春，黄土变成金”，因为立春后阳气上升，象征着勃勃生机，预示着丰收的年景。俗话还说：“两春夹一冬，十个牛栏九个空。”一年内两个立春节气，风调雨顺，田地里的农活多，耕牛都去劳作了，牛栏自然是空的。民谚又说：“一年两个春，带毛的贵如金。”年初和年尾两个立春，冬季会比较寒冷，古人御寒多用皮衣，所以带毛的皮草特别贵。当然有的地方也有谚语说：“两春夹一冬，无被暖烘烘。”就是说双春年春天时间要长，暖和的天气比较多，容易出现暖冬。这些现象都是根据不同地区、不同年景而言，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2023年还是黑兔年。古代历法以天干、地支相配而成，形成六十循环的纪元法，故而称之为“干支历”。干支历是由干支纪年、干支纪月、干支纪日、干支纪时四部分组成，又称为“四柱”。“癸”是天干之一，“卯”是地支之一。五行中的 “癸”属性为“水”，传统文化中“水”代表黑色，“卯”即兔，所以癸卯年又称为“黑兔年”。谚语说：“黑兔来送财，黄牛起不来。”古人用水比作财，黑兔年即水兔年，自然也是财年。财年必是丰收年，农事繁忙，耕牛自然累得起不来。因而谚语又云：“明年迎水兔，春秋不见天。”水兔年会迎来长时间的雨水天气，春秋两季降雨比较多，阴雨连绵，所以很难见到干燥的土地。

再说闰二月。为了协调回归年与农历年的矛盾，防止农历年月与回归年即四季脱节，每2年至3年置一闰，以保证每年农历的正月到三月为春季，往后的月份也与节令相一致。谚语说：“双春闰二月，春寒逢秋旱。”双春年加上闰二月的年份，当年可能有“倒春寒”，出现春天比较寒冷、秋天比较干旱的情况。民间还有“闰月鞋，闰月穿，闰月老人活一千”的说法。在一些地区民俗中，逢闰年闰月，儿女要给父母买双鞋，以报哺育之恩，祈求父母身体健康、福寿延年。这也是中华民族孝敬老人的传统文化的体现。现在有的商家抓住这一商机，加工制作各式各样、花色品种繁多的“闰月鞋”，供应市场。有些地方，每逢闰年闰月，娘家人要把出嫁的女儿请回家中相聚就餐，叫吃“闰月饭”，也称“六亲饭”，有团圆平安之意；饭后，还要送女儿雨伞、蕉扇，意思是娘家永远是女儿的保护伞，祝福女儿早生贵子，为夫家招财，财丁两旺。

清代雍正乾隆时期画家蒋溥的《月中桂兔图》。资料图

兔为何能成为十二生肖之一？

兔在十二生肖中，给人的印象是温顺善良，惹人喜爱。兔子之所以能入选十二生肖，且排名第四，民间有“牛兔赛跑”的传说。而学者认为，这与古人对兔子的文化认知有关，究其原因有五。

其一，兔子是古代最重要的祭品之一。古人重视祭祀，作为祭品的牺牲并非随意摆设，而是有一定的含义和说法。祭品通常以人们饲养的马、牛、羊、鸡、犬、豕六畜为主。马在古代主要用于军事作战，代表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非常珍贵，一般不能轻易宰杀。而兔子数量多，古人行飨射之礼也常射兔首，所以并非六畜之一的兔子代替马被列入祭品名单。

其二，兔子是星宿的名称。八大行星之一的水星古代又叫辰星，别名兔星。在河南南阳出土的汉画像石上就有兔星的形象。兔星的出现，不仅说明兔子在传统文化中的深厚内涵，还是“月兔”产生的源头之一。

其三，兔子能进入十二生肖，也与其分布的地域有关。我国的黄河流域和大西北草原是兔子出没的主要区域，而十二生肖文化则起源于黄河流域。尽管岭南一带兔子比较罕见，但岭南的十二生肖是从中原传过去的，兔子依然位列其中。有趣的是越南的十二生肖也是从中国传入的，不过那里用猫代替了兔子的位置，有学者说是翻译有误导致——因“卯”“猫”谐音。

其四，兔为瑞兽。古人认为：白兔为瑞，黑兔为祥。《新唐书》有“赤兔为上瑞”的记载。据此可见兔子自古被视为祥瑞的象征，有“玉兔拜福”之说。兔与“途”谐音，故有前途（兔）似锦、大展宏图（兔）等吉祥寓意。传说兔子在月宫中捣制长生不老药，被视为长寿的象征。兔子在民俗中是夫妻团聚、家庭幸福的代表，因兔子生育繁殖能力强，被喻为多子多孙、人丁兴旺。

其五，兔子是聪明的象征。成语“狡兔三窟”就是比喻兔子的聪明，善于保护自己。“动若脱兔”是说兔子机灵敏捷。自古以来，民间故事中的兔子常是机智的角色。

明代王榖祥《桂花月兔图》。 资料图

“兔”字在古代文化中的意象

“兔”字始见于商代甲骨文，其古字形似兔子，本义为兔子。它既是人的生肖之一，也与人类的生命、人们的美好希望密切相连，古人常用“兔”字形容一些美好的事物，赋予它内涵丰富的文化意象。

玉兔，月亮的代称，传说嫦娥奔月带走了玉兔。嫦娥的故事最早出现在商朝卦书《归藏》，不过该书已佚失。现存最早记载“嫦娥奔月”的文献是成书于汉初的《淮南子》。最早提到月兔的是屈原的《天问》：“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此处‘菟’通‘兔’）”顾菟，月亮的别称。嫦娥奔月、玉兔捣药、吴刚伐桂等传说，给月亮增添了美丽而神秘的色彩，使玉兔与月亮联系起来。人们习惯用“兔月”指代农历八月，连闰八月都有了一个可爱的名字，叫“玉兔重生”。

赤兔，骏马的代称。如成语兔起鹘落、乌飞兔走、兔起凫举等，都是比喻奔跑速度快，因此兔往往与骏马联系起来。如赤兔，亦作“赤菟”。《后汉书·吕布传》曰：“布常御良马，号曰赤菟，能驰城飞堑。”《三国演义》第三回描写得更为生动：“果然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还有白兔、飞兔，都是骏马的别称。传说秦始皇有七匹名马，其中之一即白兔。《吕氏春秋·离俗》曰：“飞兔、要褭，古之骏马也。”

兔符，即虎符，在此以兔代虎。虎符为中国古代帝王授予臣属兵权和调发军队的信物，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到了唐代，因避唐高祖之祖李虎的名讳，改虎符为兔符。唐灭亡以后，宋时又恢复使用虎符，后世才演变为铜牌。

兔毫，是文房四宝之首毛笔的代称。兔毫是古时制笔的最佳原料之一。先秦至汉，笔毫皆为兔毫。兔毫制笔，以秋季兔肩部的两列毫毛最好，强健有力，亦称紫毫。白居易《紫毫笔》云：“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饮泉生紫毫。宣城之人采为笔，千万毛中拣一毫。”

兔毫盏，是宋代建窑烧制的一种饮茶用的茶碗，其黑色的底釉中透析出均匀细密的丝状条纹，形如兔子身上的毫毛。宋朝茶学家蔡襄有《试茶》诗对用兔毫盏品茶的色香味作了精彩描述：“兔毫紫瓯新，蟹眼清泉煮。雪冻作成花，云闲未垂缕。愿尔池中波，去作人间雨。”

兔园，园囿名，也称梁园，由西汉梁孝王刘武所建。梁孝王曾在平定七国之乱中立了大功，为了躲避猜忌，以示自己无意于皇位之争，他在河南商丘兴建了一处规模宏大的兔园，作为游赏与延宾之所，以娱声色。当时以刘武、司马相如为代表的文人在此咏诗作赋，史称“梁园文学”。后世文人也多慕名前来梁园，李白在此居住长达十年之久，写下诗句“一朝去京国，十载客梁园”。

兔园册，由兔园引申而来。唐朝蒋王李恽让幕僚效仿科举策问的题目，编成一部简易的科举考试辅导书。因李恽是唐太宗的儿子，所以借用汉文帝之子梁孝王“兔园”的典故，起名为《兔园册府》，简称《兔园册》。（郑学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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