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贝列西:完整的世界在我小小的花园|香港国际诗歌之夜IPNHK2023

[休闲] 时间:2024-03-29 13:02:29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焦点 点击:106次
在阿根廷女诗人迪亚娜·贝列西的对话的花花园里,石头是贝列诗,植物在歌唱。西完

她笔下的世界植物如同女性一样顽强伫立着,不去仿照既成的园香夜模板或遵循言说的规则,而是港国歌直视自己的本性与初衷。男性权力笼罩的际诗官方话语之下,一贯被砍伐、对话的花压抑、贝列驯服、西完忽视的世界她们,仍旧在寻求一种蓬勃恣意的园香夜生长状态。

花园作为贝列西写作中的港国歌另一个重要意象,与亲密的际诗家庭环境连接、同时又伸向原始自然的对话的花空间中,园丁通过她的知识培育植物,植物的成长也反映出女性的力量。种植本身也成为一种写作的隐喻,照料者的翻土、劳作,泥土下敛聚的生机和绿意的迸发,也是女性创作的写照。

参与对话的嘉宾

参与对话的嘉宾

在为中国读者选编的诗集《离岸的花园》中,贝列西以50首诗歌引导读者将目光投向自然,投向无法发声的一切:庭院里挺立的花枝,从窗户瞥见的一只鸟儿,困顿挣扎的人……

最近,“香港诗歌之夜”活动在阿那亚举办,“香港国际诗歌之夜”(IPNHK)是香港诗歌节基金会的旗舰活动,是由中国当代诗人北岛于2009年发起、创办的国际诗歌节,每两年举办一次。今年是第七届,由香港中文大学文学院院长唐小兵担任总策划,主题为“五月的玫瑰”,就取自本次活动的重要嘉宾,阿根廷当代国宝级诗人迪亚娜·贝列西(Diana Bellessi)的一首诗的名字。

北岛(右)、唐小兵(左)

北岛(右)、唐小兵(左)

作为今年“香港国际诗歌之夜”的第二场活动,“花园或其他奇迹:对话贝列西”分享会在阿那亚举办,诗人贝列西与中国诗人周瓒、青年评论家张逸旻、阿根廷诗人马济民、西班牙文学研究者史青进行了分享。

几经摧折、死灭,但又始终被看到、捕捉和期待的花园

花园、绿地、鸟类和动物,都是贝列西诗歌中的主角。

她在散文集《萨瓦利亚,草字头的“萨”》一书中回忆道:“记得两三岁的时候,一个九月的清晨,阳光照拂着万物。母亲把我叫醒,将我带到屋后。我还记得她的气息,她身上的温度。她轻声对我说:‘我想让你看看春天是什么模样。’她指着鹤望兰,让我感受花朵的芬芳、阳光的温暖和树荫下的清凉。我们在春天的天空下起舞,数十只红额金翅雀休息在一棵尚未出芽的树上。我感到幸福,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在母爱的韵律与静谧中,诗人的命运落下印记,我在心中歌唱。”

周瓒表示,贝列西的诗歌中可谓“生态多样”,甚至有人称她的诗学为“生态诗学”。

周瓒

周瓒

贝列西的诗集的名字经常以花园来命名,她在1992年出版的一本诗集就名为《花园》,2017年上映的一部关于她的纪录片叫《秘密花园》,贝列西用诗歌创造出了一座花园、动物和诗歌的恋歌,而她笔下诗人和自然的关系也颠覆了我们传统的二元对立式的关系。

在最新出版的这本《离岸的花园》中,收入两首以花园为题的诗,一首名为《我建造了一座花园》,一首名为《奇迹的花园》。

“前者中有这样的句子——‘我建了一座花园,为了在美中手肘紧挨与死亡交谈’,这句诗概括了贝列西诗歌的三个主要的主题元素:爱、美与死亡。”周瓒提到。

贝列西对此回应,正是她小时候被动物、植物包围的生活环境决定了她写作中首先想到的意象是花园。

张逸旻认为,贝列西的诗中的花园与西方经典中的花园有巨大的反差:“在《圣经》、《创世纪》或者希腊罗马史诗中,花园是一个天堂,是对人类永生不死的一种允诺或馈赠。但贝列西的花园是一个现实中的花园,它是有时间限性的,各种生命故事在其中渐次展开,死亡和生命互相交叠。爱与美不再是抽象意义上或彼岸意义上的唯一正确的存在,而是在花园中几经摧折,几经死灭,但同时又被看到、被捕捉和被期待。”

“写作,每一次,都带我回来。”

贝列西关注凋零与繁荣的循环,关注各种伟岸之中蕴含小的激情:“大自然有一种大规模的激情:巍峨的山,茂密的森林,人能够在其中感到一种和大自然相融合的激情。除此以外,还有更小规模的激情,比如我在自己的花园种一棵小树,也会有一种小小的激情在里面。”

马济民认为,贝列西关注非常微小的、但是极具表现力的事物,“她使用的词语很多是西班牙语中的小词,比如小小的房子,小小的桌子,指小的词用得很多,很打动人。比如《奇迹的花园》这首诗中写道:‘一天早晨妈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一个消息,是一个小米兰花第一次开了两朵花。’越是细小的东西,越是有种特别的美与感动。”

马济民(左)、张逸旻(右)

马济民(左)、张逸旻(右)

贝列西的阅历也非常丰富,她曾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监狱的写作工作坊中教课数年,20世纪70年代,贝列西花了6年时间徒步走遍整个美洲,其人如同其诗歌一样生机勃勃。她曾说:“写作是不断的眩晕与回归,是写作不停将我推向远方,推向外部,也是写作,每一次,都带我回来。”

贝列西反复“回到”自己的故乡。

19 世纪末,大批移民从意大利的农业区漂洋过海来到阿根廷,定居在北部的圣塔菲、科尔多瓦与门多萨省。其中一群来到一个名叫萨瓦利亚的地方安顿下来,重新开始他们在土地上的劳作与生活。萨瓦利亚是一个远离首都和省会的小村庄,至今仍然只有五千居民。1946年,迪亚娜·贝列西就出生在这里并在这里度过的漫长的童年。

她介绍,那是一个雾气蒙蒙的、潮湿的村落,遍地是牛马,小乌龟在水塘边走来走去。“只是这些年因为气候变化景观大不相同,去年那里也遭受了旱灾,只能种植玉米,动物也减少了。此外,时间也改变了很多东西,比如开始用机器进行收割。”贝列西谈道。

“我已经是我自己”

关照细小的动物、植物,更在意人的处境。

贝列西不是一位花园中的隐居者,她一直是一位激越的斗士。

贝列西开始大量写作诗歌的20世纪80年代,正是阿根廷女性性别意识萌发、女权运动蓬勃发展的时期。1988年,文学杂志《女刊》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创刊,贝列西是杂志的主要编辑之一。《女刊》不单局限于女性主义的视角,而是倡导广泛的平权,反对性别歧视、种族歧视、性取向歧视和其他任何倾向的歧视,成为阿根廷文学文论与社会思潮结合的典范。

贝列西(左)、史青(右)

贝列西(左)、史青(右)

为每一个弱势群体书写,这也是贝列西一直以来的坚定立场。在担任文学杂志主编的同时,贝列西也时常开设自己的诗歌工作坊,为女性诗人的创作与讨论提供一个实体空间。正是工作坊的联结与讨论,推动了阿根廷新一批女性诗人的出现,以及20世纪90年代阿根廷女性团体“月亮与其她”的建立。

自然与女性在贝列西的诗歌中成为交织的主体,迸发出相似的生机与韧性。

贝列西笔下,即便是花园,也是狂风骤雨的花园。如《我建造了一座花园》诗中所写的:“在不对的地方做出对的姿势 /会拆除等式,揭开荒地。/ 在差异中呼求的爱,/如同暗蓝的天空对抗痛苦。/ 风暴的雨幕,在它的怀抱中 / 你抵达最远的岸。”

现在的贝列西仍旧关心政治,“但是我已经成为我自己,不需要去表示抗议,不需要去呼喊口号、去呼喊女性主义、女性权益,我已经是我自己。”诗人谈道。

马济民补充,贝列西每一部作品出版的时刻,其实都与阿根廷历史上重要的一些事件相契合,阿根廷农村的社会问题、性别运动情况、经济危机都在贝列西诗中体现。张逸旻认为,贝列西的诗与整个时代是相互嵌套在一起的,这再一次证明,诗歌的确是在向公共生活和共同体意识发声的。

“相信诗人在写作时也蕴含着要对更加动态的、更加戏剧化的、更加多维的场域去发声的预设,所以书写的时候必然会兼顾到能够唤起政治力量的这种有效性和能够在诗歌修辞意义上的表现力。”张逸旻就诗歌的意义谈道。

从《读一首李清照》谈起:东方元素在贝列西诗中

贝列西的一首诗名为《读一首李清照》,在她的笔下,经常出现东方元素。贝列西介绍,自己有很多中国朋友,她也认为,很多思想、观念,在东、西方也是共通与共有的。贝列西谈及,自己曾读过老子、李白、杜甫等的作品,虽然没有完整阅读某一诗人的作品,但有时一首诗中就有一个世界。

马济民认为,中国思想像水一样,不是那么死板或者僵化的,而是可以自然地随着外面的情况改变,这也是中国思想能够被西方的写作者关注与运用的原因。

贝列西

贝列西

中国的文化进入到其他国家的写作视域时,往往会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关于《读一首李清照》这首诗,张逸旻介绍:“这首诗其实不太像我们想象中的李清照在贝列西的文化语境中的一个投射,而这可能也意味着我们有一个预设——我们会想象他者在读另外一个他者文化时候是什么样的情景,而翻译也在其中发挥着很有意思的作用。”

“我们也可以看到,诗人在多种文化当中去寻觅灵感时,会对他者文化进行修枝剪叶并有多种意义上的吸收:一方面是精神知识上的嫁接,另一方面存在着美学上的一种引进,这当中也必然包含着误读的过程。”张逸旻谈道。

贝列西回应,阿根廷文化即如此,它是多元化的、是混合的,从血统上包括文化上都是非常具有包容性的。

周瓒引用了《不言之教》中的内容“喁喁低语如爱侣/深知对立只在一时/只为演奏会的声音臻于完美/尔后就幸福地/一道躺卧,永不抛弃/泉源,在真挚之声中笃定/高与低并不彼此废黜,亦不相互定义/只凿刻对方的冗余,如此/昨日风中冰雹摇撼的小花/今日又在枝头绽开”并提出,这是一首以老子和他的弟子文子的对话展开的诗。贝列西不仅仅是简单置入一些中国的元素,而是渗透着她对于中国文化的理解——比如事物之间并没有高下之分,彼此也不互相定义,对立也只是一时的,我们终将通过爱抵达一个万物唯一的境界。

张逸旻也对诗集中的一首名为《一说》的诗印象深刻:“一说在汉语里面的意思是一种方式、有一个说法,但读《一说》这首诗时,我目光落在哪里都有惊喜,比如:‘柳枝上那对欧歌鸫/一说,互相捉虱子/亲热交颈,鸟啄在羽毛间/来来回回’等等,这个一说完全脱离了汉语中的语境。”

活动现场的海报

活动现场的海报

关于中国与包括阿根廷在内的拉丁美洲的交往,马济民谈到:“阿根廷文化极为多元,本身就包含着特别丰富的外来的元素,在贝列西的诗集里能看到很多中国的名字,比如庄子、老子、李白,都是源于20世纪30年代中国的诗歌翻译成西语在阿根廷的出版。20世纪50年代的时,毛泽东非常推崇跟拉丁美洲国家的文化交流,最早的一批拉美的诗人来到了中国,比如聂鲁达,他之后一直与中国的诗人艾青保持着书信的往来。”

10月20日至 11 月 6 日,本届香港诗歌之夜会在秦皇岛阿那亚、北京、上海、杭州和香港等各地陆续进行,诗人贝列西将全程参与所有活动,与各地的朋友们相见、交谈。所有线下活动都将在现场录制后将在12月逢周六晚8:00,于凤凰网公开播出。

(责任编辑:休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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