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未保中心孩子们的“小爸爸”:帮助“折翼”的孩子回到天空

[探索] 时间:2024-03-28 19:40:17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休闲 点击:43次

原标题:北京未保中心孩子们的小爸爸“小爸爸”:帮助“折翼”的孩子回到天空

“等你结婚那天,有我在,北京我可以假装成你的未保‘爸爸’。”

看到王帅突然发来的中心助折消息,18岁的孩们孩女孩默默瞬间哭了。她11岁时,帮到天和其他6名孤儿一起,小爸爸被送到北京市未成年救助保护中心(下称未保中心),北京在这学习生活三年后离开上中学,未保今年刚考上中专。中心助折

未保中心由北京市民政局管理,孩们孩接纳非北京市户籍因监护人无法履行监护职责的帮到天服刑人员未成年人子女和涉拐解救等困境儿童,为受助儿童提供食、小爸爸宿、北京医疗、未保教育等基本生活保障和保护性救助。

34岁的王帅是未保中心教育管理科的一名老师,日常负责孩子们的教育教学和生活照料。

但在孩子们眼里,王帅是不一样的存在。

这个个头高大的男人,爱笑,皮肤黝黑,会时常带着他们一起打篮球;教他们学习、画画、跳舞;照顾他们的日常生活,还会和他们敞开心扉的交流,打开他们的心结,像是一个“全能爸爸”。

王帅在未保中心待了13年。每年他都会面临多次“晋升、转岗、还是留下”的艰难选择,每次他都会因为“孩子们的需要”而放弃。“最大的愿望是孩子们离开我后,能在社会上立足,不再封闭自己。”

离开这里的孩子们有时也给王帅写信,信中写道:“遇到您之前,我从未打开过我的心。”

9月7日,北京市未成年人救助保护中心,王帅(穿黑衣服者)和孩子们在活动。记者 王嘉宁 摄

“被需要”

大兴区青云店镇的一处角落,一段十余公里的林荫路隔开了“未保中心”和“外面的世界”。

篮球场上,刚结束午休的六七个孩子穿着统一蓝色运动服,奔腾欢跃。球场被划分成篮球区和滑板区,几个年龄小的孩子玩累了,就坐在滑板车上,掀起衣服擦汗,说笑,看他们打球。

王帅决定,趁这个时间给头发长长的两个孩子剪一个新发型。

“王老师好”,王帅刚走到篮球场门口,孩子们就围拢上来。得知今天是“理发日”,孩子们开始分工合作,有的搬来座椅,有的拿来工具箱,有的踮着脚尖为王帅套上工作服。

需要剪发的小男孩主动坐在椅子上,“这边打薄一点,左边再开条缝。”大约过了十五分钟,男孩的头发被剪成中间长、两边短的样子,后面还留着一小撮“尾巴”。

9月7日,王帅给孩子们理发。记者 王嘉宁 摄

“孩子们都大了,看着电视上有明星留这个发型,就想让我给他们剪成那样的,我就慢慢练。”王帅说,他在网上看视频教程学习理发,刚开始只会剪寸头,后来孩子们的要求多了,他会得也就多了。

孩子们的目光一直聚集在王帅身上。

他刚放下手里的电推剪,两个孩子就“贴”了上来,帮他擦去手上的碎发渣,解下工作服。王帅解释,这两个孩子都有先天性聋哑。“他们两个都很懂事,看我比较忙的时候,就会很贴心的帮我。”

王帅不会手语,但两个聋哑孩子在这里已有五六年,时间久了,彼此之间的交流障碍逐渐消解。

他们会用左手比“三”右手比“1”,再将右手放在下巴处比出一个”倒钩“,来表达对他的特定称谓;无需依仗话语完成的沟通,让王帅可以教会他们打篮球、跳舞、排演默剧。

这里的孩子都很特殊,有的身体或智力残疾,有的没有父母自小流浪,有的父母都在服刑……

王帅说,只要在孩子们身边,他就会感觉特别“被需要”。

9月8日,王帅(穿黑衣服者)带着孩子们摘菜。记者 王嘉宁 摄

“偶像式教学”

作为教育管理科的一名老师,王帅日常负责这些受助儿童的教育教学和生活照料。

但在孩子们眼里,王老师几乎是一个“全能爸爸”。除了理发以外,打篮球、做饭、画画、跳舞、唱歌,甚至是颇有难度的武术和形体动作,王帅都会。

王帅有自己的想法。

“要想吸引孩子们投入学习,需要事事走在他们的前面,等我把所有的都学会,传给孩子们才算交接稳妥,我管这叫偶像式教学,让孩子从心里认可和佩服,才会真正感染到他们。”

社工老师周佳营也提到,孩子们和王老师相处久了,总能在孩子的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王帅是左撇子,原来习惯用右手的一个男孩投球时会学着用左手发力;王帅每次收到零食饮料都会分给孩子们,经常演出的大孩子拿到奖励时也会留下来,分给其他孩子;因为经常和王帅一起尝试用各种各样的食材做饭,有的孩子喜欢上了烹饪。

华华就是其中一个爱上烹饪的孩子。

2019年之前,未保中心还接受流浪乞讨的未成年人,华华就是在那之前送来的。王帅记得,第一次见到华华时,他不过六七岁,在北京流浪拾荒。

“个子特别矮,黑乎乎的,光着膀子,赤条条被警察送来未保中心,那时他还背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好多破瓶子。”王帅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为他清洗,带他体检,因为他的足部残疾带他做手术,帮他进行康复训练。

一路走来,华华从那个自卑不爱说话、生活懒散的小男孩,变成和王帅一样喜欢篮球、计算机和烹饪的阳光大男孩。

如今华华已经成年,当被询问想去哪里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学习做菜。”尽管离开了这里,华华还是一直跟王帅保持联系,每学会一道新的菜品,他会精心地摆盘,拍下来,发给王帅。

王帅提到华华时也是颇为自豪,“他今年毕业了就可以正式当一名厨师了。”

华华时常给王帅写信。最近的一封信里,他说,“恩师,我认您做我的父亲,假如我有了女朋友第一个告诉您,以后我给您养老。”

9月8日,王帅(穿黑衣服者)教孩子们做菜。记者 王嘉宁 摄

“遇到您之前,我从未打开过我的心”

看到“养老”二字,王帅有些想笑,他才30出头,刚刚结婚,怎么会和“老”字沾边。但转念一想,今年已经是他在未保中心工作的第13个年头,那些符合条件离开未保中心的孩子都已成年。

他记不清已经送多少个孩子回到父母身边或者步入社会,但几乎每个离开的孩子都跟他保持联系。他拿起手机,把自己的感慨发给默默。

“等你结婚典礼那天,有我在,我可以假装成你的‘爸爸’。”信息来的突然,默默看到的瞬间便哭了。

今年18岁的默默和17岁的雅阁都是媒体报道过的孩子。

默默11岁之前,和雅阁以及其他8个孩子被一名外籍在华男子收养。2014年,其中一名女孩在住院治疗时提及,自己是被收养人打伤。随后志愿者和警方开始介入,发现这名外籍男子对待孩子们并不友好,他也没有办理收养孩子的必要手续。

那一年的12月6日,在确定他们是没有监护人的孤儿后,默默和雅阁等7个孩子被送到未保中心。

王帅回忆,这些孩子刚来时总是想离开这里,门被锁上他们就跳窗,被追回来后还会用英语说脏话。因为语言不通,他最终通过打篮球,找到和这7个孩子的相处方式。

他们以篮球结友,平时会向王帅学习投篮动作,如果投中就能在王帅那里得到奖励。后来,默默成为第一个接受并喜欢王帅的孩子,雅阁成为第一个学会普通话和投篮技术的孩子。

他们也会给王帅写信:“遇到您之前,我从未打开过我的心。”

王帅说,在陪伴孩子们之前,他自己也是一个比较封闭的人。

因为是单亲家庭,王帅自小和奶奶一起生活。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是威严的、忙碌的,因为父亲在北京市接受救灾捐赠事务管理中心工作,经常前往救灾一线,“没有父亲在身边”,是王帅童年的遗憾。

2006年,王帅报考了北京市民政局的公务员,2009年正式加入未保中心业务科,主要负责收救警方或城管送来救助站的流浪儿童,为他们办理入站手续,帮走丢或被拐儿童寻亲找家。

2015年,因为工作岗位调动,王帅成为了教育管理科的一名老师。

这里的孩子多少都受到过生活的磨难,要让他们打开心结,王帅就要真正走进孩子们的内心。他开始学习孩子们的说话方式,和孩子们喋喋不休地交谈,慢慢地,他自己也越发开朗善谈起来。

王帅始终觉得,他能给孩子们的不多,但只要孩子们有需求他都会尽量满足,“也算是弥补自己童年的遗憾。”

未保中心教育管理科老师王帅。记者 王嘉宁 摄

“折翼的小鸟在修复后总要回到天空”

未保中心接收的是3岁至18岁的孩子,在孩子们逐渐长大成年后,就会离开这里独自生活。

“孩子们在这里长大,单纯的像白纸一样,但白纸也有白纸的问题。”王帅说,孩子们步入社会后往往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到手的补助或工资在他们手中就会随意花出去。

2018年11月,北京市民政局组织教工去国外学习,王帅从芬兰的特殊儿童教育中改变了自己的教育观,“让孩子立足社会是关键,他们不仅要有技能傍身,还要学会怎么和‘未保中心’以外的人交流,要有对钱的认知。”

为了不让孩子们与社会脱节,王帅在小小的未保中心里,搭建了一个虚拟货币交易系统。

“5块到100块的虚拟货币,要让孩子们学会如何赚钱。”孩子们平时参与课程、优秀完成作业、积极回答问题、参加重大活动彩排演出、帮管理员做事等等,都能获得不等的货币奖励。有捐助物资下发到中心,孩子们就可以拿着这些货币来“消费”,换取自己喜欢的东西。

“需要让他们体验消费的感觉,通过努力挣了钱,然后再去消费,他就会明白手里的钱不是废纸,就会理解钱的价值,这是价值观的塑造。”王帅说。

他还会时不时会带孩子们“走出去”,告诉他们如何乘坐公交、地铁,如何点餐吃饭。

2019年之前,未保中心还在朝阳区王四营乡。那时王帅就经常带几个孩子从王四营乡去到朝阳大悦城。孩子们会提前做好功课,在计算机课上查好公交线路记在纸上。

从踏出未保中心大门开始,王帅就会让孩子们掌握主导权,需要的时候他会演示如何办理公交卡,如何过安检刷卡进站,提醒孩子们乘坐电梯时注意乘梯礼仪,注意公共场所文明行为。

公交车晃得厉害,王帅始终站在最小的孩子身边,刹车或者急转弯时,王帅都会扶着他。“公交坐过站了我也不会说,要让孩子们自己发现,自己换乘。导视图也要让他们自己看,出口要自己选。”

每次去大悦城商场,王帅都格外注重锻炼孩子们的独立能力和社会适应能力。

大厦的每一层都让他们转一转,看看人们是怎么买东西的;鼓励他们进到超市里,教他们怎么结账,手机支付和现金支付都会尝试。也会带他们去游戏厅或滑冰场,体验一下同龄孩子的生活。

“第一次看到商场上的人群,孩子们都会紧张,要让他们慢慢去适应。”王帅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孩子们离开他之后,能在社会上立足,能不再封闭自己,“折翼的小鸟在修复后总要回到天空。”

等过一段时间,王帅还会组织一群少年去到朝阳大悦城。

这一次他们从青云店镇出发,在瀛海地铁站由公交换乘地铁,他依旧会陪他们坐过站,但他相信少年们在“走错路”、“下错车”后,几经转折仍然能自己抵达目的地——青年路。

(文中华华、默默、雅阁均为化名)(薄其雨 张弛)

(责任编辑: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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