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大使:欧企在华有900多件准入障碍,周弘反驳:中企可能有千件

[焦点] 时间:2024-04-20 21:30:48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知识 点击:47次

    

欧盟大使:欧企在华有900多件准入障碍,周弘反驳:中企可能有千件

▎中国社科院欧洲研究所原所长周弘

中国社科院欧洲研究所原所长周弘

编者按

6月30日,欧盟再度将中国定位为“合作伙伴、准入障碍周弘中企竞争者和系统性对手”。反驳这一定位有着怎样的有千内涵外延?对华“去风险化”的实质是什么?中欧关系发展的症结何在?7月2日,在由清华大学主办的欧盟欧企“第十一届世界和平论坛分论坛——中欧关系:提升战略互信”上,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原所长周弘教授与欧盟驻华大使庹尧诲(Jorge Toledo)就此问题展开精彩辩论。大使多件《凤凰大参考》特别编辑部分发言实录,准入障碍周弘中企以飨读者。反驳

核心提要:

1.欧盟驻华大使庹尧诲解读欧盟对华关系定位,有千称中国在应对气候变化等领域为合作伙伴;在经贸层面为竞争者,欧盟欧企欧企在华遭受不公平市场准入待遇;中国政治制度不同,大使多件在乌克兰、准入障碍周弘中企人权等问题上与欧盟立场存在差异,反驳为系统性对手。有千

2.周弘认为,中欧关系发展主要面临三大障碍:一是美国主导阵营对抗,拉拢欧洲,欧盟以“系统性对手”取代“和平共处”的中欧交往原则;二是欧洲部分势力试图将中国作为国内问题的替罪羊;三是智库、媒体散布失实和不负责任的信息。

3.关于中欧关系波折,庹尧诲称中国生变在先,崛起不再和平,“系统性对手”是对现状的客观描述,并不排斥和平共处;中欧经贸关系不对等,欧企在华市场准入面临900多件准入障碍,中企在欧没有类似遭遇。周弘则认为,中企在欧同样面临大量准入限制,只是缺少商会,否则会有上千起准入障碍;“系统性对手”强调对抗,和平共处强调合作,南辕北辙。

4.关于对华供应链“去风险”,庹尧诲称,欧盟受疫情期间中国供应量冲击,并因能源依赖遭受俄罗斯威胁,推行“去风险化”合情合理,欧盟在借鉴中国经验;周弘认为,脱钩与去风险方向相同,只是文字游戏,原因在于缺少双边信任及意识形态考量,“去风险”结果或是双输,或是不了了之。

欧盟大使:欧企在华有900多件准入障碍,周弘反驳:中企可能有千件

欧盟为什么如此定义中国?

庹尧诲: 我认为讨论中欧关系需要从顶层着手,提纲挈领。上周四(当地时间6月29日)的欧盟峰会对中欧关系做出了明确表述,这是对中欧关系的最好概括:欧盟将继续深入讨论战略层面对华关系,它重申,中国对欧盟而言是“合作伙伴、竞争者和系统性对手”,中欧政治、经济制度不同,但都需遵从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中欧交往需要平等与平衡。

▎欧盟驻华大使庹尧诲

欧盟驻华大使庹尧诲

中欧关系是伙伴关系、竞争关系,同时也是系统性对手关系。

在某些极为重要的议题上,例如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和环境保护领域,中欧是合作伙伴,过去的双边合作富有成效,也极具建设性。 环境领域合作是中欧建设性伙伴关系的有力佐证,这种关系也涉及其他领域,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中欧同时也是竞争对手,尤其在贸易和投资领域,特别是贸易。中欧就经贸关系进行过多轮对话,但是很遗憾,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或者说过去4年内没有实质性进展,这当中有疫情的影响。

中欧经贸关系迫切需要调整,欧洲企业在华至少面临967项市场准入障碍。

▎中国欧盟商会在去年9月的一份报告中提出967项市场准入障碍

中国欧盟商会在去年9月的一份报告中提出967项市场准入障碍

我们希望能够就这些问题与中方实现合作,中欧经贸关系调整需要进展,年内就需要。因此我们筹备了疫情后的首次线下中欧经贸高层对话,预计是在9月份,当月还有高层数字对话。

我们希望对话能够取得成果,然后进行疫情后的首次中欧领导人会晤,预计在年底。欧盟方面进行了细致的准备和对华协调,期待对话能够取得成功。

最后,中欧还是系统性对手,这一点必须承认。中欧拥有不同的政治制度,在很多国际和国内议题上存在分歧,这是事实。 其中之一有关乌克兰,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它对欧盟调整对华关系产生了巨大影响。

▎欧盟外交事务高级代表博雷尔曾“警告”中国不要对俄军事援助

欧盟外交事务高级代表博雷尔曾“警告”中国不要对俄军事援助

上周的欧盟峰会重申了对俄罗斯的强烈谴责。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的是一场侵略战争,这不是“冲突”,这场侵略战争还在持续。这是对联合国宪章的公然蔑视。

欧盟支持乌克兰的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乌克兰的领土范围得到了国际公认,包括俄罗斯,其曾在1994年的布达佩斯会议上予以承认。

▎1994年布达佩斯备忘录签署现场

1994年布达佩斯备忘录签署现场

欧盟支持乌克兰反抗侵略的自卫权利,并将继续在经济、军事和外交层面援助乌克兰政府和乌民众,但凡有需要,我们就会进行援助。

在乌克兰问题上,中欧抱有不同看法。欧洲认为中国负有特殊责任,在该问题上不应保持中立。在欧盟的安全观念当中,没有任何理由能够为俄罗斯的侵略行为开脱,不能保持中立,各国必须支持联合国宪章,支持自卫的合法性。

此外,在人权领域,欧盟反复强调过自身立场,不论从合作还是竞争关系维度,人权进步都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欧盟会继续保持这种工作方式,7月10日,中欧将进行高级别战略对话,欧盟外交委员主席将会同其他委员进行磋商,重点探讨对华关系涉及的战略性问题。

( 编者注:对于中欧是否是系统性对手的话题,中国外交部曾多次回应。在6月8日的外交部记者会上,发言人汪文斌表示,中欧是合作伙伴,不是竞争对手,中方愿同欧方一道,落实好领导人共识,把握好当前中欧关系发展大方向和主基调,巩固中欧关系向好发展势头,推动全面重启各层级实体交往,激活各领域互利合作,不断充实拓展中欧合作内涵,为变乱交织的国际局势提供更多的确定性、稳定性。

而在有关俄乌问题的立场上,6月28日,外交部发言人毛宁表示,关于乌克兰危机,中方的立场是一贯的,也是非常明确的,中方认为各方应当通过对话谈判为政治解决危机创造条件。而中国驻欧盟使团团长傅聪大使在5月底也表示,中国在尽其所能推动和平解决乌克兰危机,但期望中国采取同欧洲完全一致的立场是不现实的。因为中国不是欧洲,中国的利益与欧洲的也不同,而且中国与俄乌双方都保持着良好关系。中国的立场无可厚非。 )

欧盟大使:欧企在华有900多件准入障碍,周弘反驳:中企可能有千件

中方视角下,中欧关系发展的三大症结

周弘:疫情之后,中欧合作交流迅速恢复。 中欧之间的一些误解已经被澄清,中欧关系出现新的机遇,或者说正在改善。所有立场客观的人都会认同,中欧之间的紧密交流有益于双方,符合双边利益,能够改善全球治理并推动人类的进步。

但是,我们也发现,3年疫情之后,中欧关系并没有完全恢复,恢复到历史最佳时期。

中欧仍然缺乏民间交流,中欧关系发展面临各种障碍,这些障碍包含三个方面: 一是外部障碍,二是内部障碍,三是心理障碍。

外部障碍主要来自地缘政治,由美国主导。美国放弃了全球化,或者说正在塑造一种更加分化的地缘政治环境。美国试图把欧洲拉回到阵营对峙当中。

▎特朗普任内提出对华脱钩

特朗普任内提出对华脱钩

中欧在地理上相距甚远,没有地缘政治冲突。相反,中欧在经济上互补,也彼此赞赏对方的灿烂文化。

中国有不同的社会制度、治理体系,这是中国人民做出的选择,中国不干预其他国家的内政,也希望得到他国的同等对待。

中欧关系的基础是相互尊重,自上世纪70年代起,中欧关系在过去50年中取得长足发展。但在美国特朗普政府上台后,中欧关系经历波折。 中欧关系当中,不同社会制度之间和平共处的原则似乎已经被取代,被系统性对抗所取代。

欧盟似乎在放弃对华和平合作,转而走向系统性竞争。我认为这是很不好的趋势,是一种倒退。

在全球化和人权等领域,中欧之间是存在深刻分歧,但是没有人提出积极的建议,如何妥善处置分歧。

▎2022年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访华,双方同意恢复自2019年起中断的中欧人权对话

2022年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访华,双方同意恢复自2019年起中断的中欧人权对话

系统性竞争的概念遭到滥用,扭曲了原本健康的竞争。由于俄乌战争爆发,部分欧洲国家加入美国一方,污蔑中国,或是倡导对华脱钩。

这种口号在欧洲社会泛化,在一些政治力量中泛化,这是阻碍中欧关系发展的一个主要障碍。

关于内部障碍,人类面临的新挑战,导致了政治和社会层面的力量重组,资源需要重新分配,利益需要重新平衡,以克服某些负面情绪。在这一进程当中,将其他国家视作替罪羊,并不是聪明的办法。

历史多次证明,这种做法是错误的。我们应当更多了解这方面的历史,帮助我们更好准备相应的解决方案。

▎法国近期骚乱不断,有评论称骚乱与经济有关

法国近期骚乱不断,有评论称骚乱与经济有关

刚才庹尧诲大使提到了两天前欧洲理事会(即欧盟峰会)的会议结论。欧盟继续坚持多个层面的对华政策思路,将中国同时视为合作伙伴、竞争者和系统性对手,但也明确表态中欧存在共同利益,希望构建建设性的对华合作关系。

在快速转型期有这样的想法可以理解,可能会责怪中国造成了欧洲内部的一些困难。 但是我们也应记得,很多问题和僵局,其最终解决并非仅依靠内部力量,而是依靠引入外部资源,这也是欧洲一体化的经验。

我希望中欧关系的方方面面正常化以后,有些不信任和误读可以得到进一步的澄清,可以重建我们之间的信任,前提是我们要继续接触合作。

第三个障碍是精神上的,心理上的。有些是假想的,编造的,有些是出于意识形态原因故意制造的。我觉得智库和媒体难辞其咎。

智库研究人员、记者等等,应该拿出负责任的态度,他们的使命就是要说真话,帮助公众理解现实,描绘愿景和阐述洞见,而不是传播谣言、偏见、错误的信息甚至是仇恨。

▎一则鼓吹围堵中国的欧洲新闻

一则鼓吹围堵中国的欧洲新闻

当今世界已极为复杂艰难,不应继续将其复杂化,不应重复冷战和强权政治思路,火上浇油只会让世界变得更糟。

如果我们采取更加富有建设性的态度,世界的未来仍然可以更加光明,在这样的前提下,在这样的背景下,中欧合作会极具价值。

尽管面临多重阻碍,中欧之间仍然有更多的积极力量、务实力量在推动中欧关系的顺利发展。

即便某些人非常热衷新冷战,但双方绝大多数人,包括欧洲、中国和世界,对新冷战都不感兴趣。

▎2022年,美国知名智库“外交关系协会”发布鼓吹新冷战的研究报告

2022年,美国知名智库“外交关系协会”发布鼓吹新冷战的研究报告

对抗对双方都是不利的。中国并不寻求取代美国,而美国也完全不可能消灭中国。

拉帮结派的对抗制裁等等,有效性远不如合作,很多矛盾可以在合作的过程中解决,可以在增长的过程中解决。

因此双赢总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可以获得更加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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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相对:中欧关系波折孰是孰非?

庹尧诲:刚才周弘教授说,欧盟用“系统性对手”取代“和平共处”,我并不认同。“系统性对手”提出于2019年,这一概念并不排斥“和平共处”。

欧盟致力于通过建设性对话,实现与中国的和平共处。系统性对手仅仅是对现实的一种描述,中欧拥有不同的政策和政治制度。现实就是,中国在过去几年发生了变化。不单是中国的实力增强,中国的政策和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欧盟认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的中国和平崛起,如今已不再和平。中国变得更加激进强势,关于人权有了新的话术,试图改变人权普适性的概念,以及1947年《人权宣言》中的一些基本概念,是中国发生了变化。

中国的崛起不再和平。我们在南海可以看到,中国不承认联合国对南海的仲裁结果,我们也可以看到,中国对乌克兰的政策和态度都出现了变化。

▎中方回应南海仲裁案

中方回应南海仲裁案

不是说欧盟变了,欧盟不再支持和平共处。我们支持和平共处,但中国是我们的系统性对手,因为我们有不同的政治制度,而这也体现在中国的外交政策,以及中国对外交往的态度和行为当中,我们必须认识到这种变化。

说到中欧关系对等,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访华时曾提到,中欧之间的竞争环境不够公平,透明度不足,对等性在关键领域缺少进展。

关于中国市场,我可以举出很多例子。9个月前,欧盟中国商会发布了一份报告,欧洲企业在967项市场准入议题上没有得到对等待遇,没有公平竞争的环境。

这967项议题是在华欧洲企业提出的,而中国企业在欧洲却没有碰到什么类似情况。

这是有问题的。这方面我们需要取得进展,也必须有进展,我可以给大家举出967个例子。

周弘:刚才庹尧诲大使提到了967项准入议题,以及中国企业在欧洲市场面临的准入问题。这个话题非常好。

这首先说明,市场越大,面临的问题越多。这提醒我,中国需要向欧洲学习,因为中国企业在欧洲有组织的商会并不多。

如果有类似的组织,他们提出的准入障碍问题可能会超过900件,甚至达到1000件以上。

中国企业应该向他们的欧洲伙伴学习,来解决市场准入问题。我们知道,欧洲现在有一些新现象,比如新的监管措施、新的法律,都是在所谓“去风险化”的旗帜下出台的,都是针对中方企业的,我们应该解决这样的问题。

第二点,关于“系统性对手”取代“和平共处”。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也是不同的方向。如果达到了“系统性对手”的程度,那是不同阵营之间的对抗。

而“和平共处”在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之间是可以实现的。你们是资本主义国家,我们认为和平共处是可行的,并不妨碍我们合作。

刚刚庹大使提到了中国崛起不再和平,我知道世界正在发生快速的变革,但我认为中国的崛起是和平的。

▎《新时代的中国国际发展合作白皮书》,中国致力于和平发展

《新时代的中国国际发展合作白皮书》,中国致力于和平发展

确实出现了很多变化,因为中国的实力更强了,也改变了与伙伴的合作方式。谁获利更多,谁获利更少,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确实是有问题,也会有问题。

但如果遵循和平共处的原则,对于解决问题的态度将是不同的。我们可以非常平和地坐到桌前,讨论利益该如何分配,问题该如何解决,进行谈判而不是对抗。

所以我觉得“系统性对手”是完全不同的思路,不是“和平共处”原则下的制度,这两者南辕北辙。

欧盟大使:欧企在华有900多件准入障碍,周弘反驳:中企可能有千件

欧盟对华“去风险”的实质是什么?

庹尧诲:关于供应链安全,欧盟担心目前的对外依赖过多。一方面由于疫情,另一方面由于俄罗斯将能源供应武器化,这是众所周知的。

▎俄乌战争爆发后,欧洲迅速摆脱对俄能源依赖

俄乌战争爆发后,欧洲迅速摆脱对俄能源依赖

在关键原材料领域,只依赖一个供应渠道是非常危险的,关键原材料进口只占欧盟对华贸易非常小的一部分,据我们测算约为7%。欧盟并非只针对中国,对任何一国都是如此。

比如抗生素这样的关键产品,或者钴等原材料,对中国的依存度超过90%,这是不安全的,欧盟希望能够实现供应渠道的多样化。

在“去风险化”方面,欧盟有非常好的老师,其中之一就是中国。在过去10到15年中,中国一直在“去风险化”,在很多领域大幅“去风险化”,并且强调“自力更生”,这就是去风险。

关于对华脱钩和去风险化,欧盟的立场没有变。欧盟从来没有主张过脱钩,从来也不支持脱钩。 “去风险化”是欧盟首创的,也被美国所采纳。

“去风险化”最早由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在其访华前一周提出,欧盟从未支持过脱钩。疫情期间,欧盟100%的呼吸机、抗生素等物资依赖进口。

欧洲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是另一个问题,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后,答案已经非常明确。

我们采取“去风险化”政策,首先针对的是俄罗斯,不是中国。过去我们对俄罗斯的能源依存度是40%,现在几乎降到0,我们对中国不会降到0。

但如果让我们解释这意味着什么,欧委会刚刚通过了一个《关键物资法案》,我们会对所有原材料进行审议,如果对单一供应方的依存度超过65%,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欧盟《关键物资法案》

欧盟《关键物资法案》

正如我所说到的,中国已经这么做很久了,欧盟学到了非常好的经验。

周弘:脱钩和去风险化,我觉得是文字游戏,方向是一致的。脱钩完全忽视现实,所以无法实施,但去风险给了欧盟更多的空间,区别就在这里。

我觉得欧盟选择对华“去风险”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不信任,对中国不信任;另外一个,是欧洲某些势力基于意识形态考量,忽视市场规则。

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两个: 第一个是双输,因为这会忽视规模经济和比较优势,如果你去重构供应链和生产链,结果就是输,至于输多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另外一个结果,就是几年之后,“去风险”这个词会被忘掉。

(责任编辑: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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