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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疤痕

[综合] 时间:2024-03-28 20:05:39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热点 点击:81次

原标题:爷爷的爷爷疤痕

我没有见过爷爷,印象中的爷爷爷爷是来自我父亲无数次的描述。父亲说爷爷额头上有道很深的爷爷疤痕,是爷爷与鬼子血拼时留下的。

在我印象中,爷爷爷爷就是爷爷英雄。他那留在额头上的爷爷疤痕就是一个英雄特有的标志和荣耀,虽然我没有见过。爷爷

父亲讲不清爷爷参加的爷爷那个部队的番号,只知道爷爷是爷爷八路军。

爷爷16岁的爷爷时候就是一个能抱起一扇磨盘,挑起百十斤牛粪的爷爷壮汉了。在他17岁那年开春,爷爷他跟着自己的爷爷三哥加入了一支部队。那支部队刚好路过村子。爷爷爷爷顾不上跟亲人告别,就跟着队伍走了。没过黄河之前,部队打了几次仗,爷爷的三哥就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爷爷和战友就地挖坑把三哥埋了。这时,敌机又开始扫射了。爷爷一骨碌转到一条壕沟里,回头看埋着三哥的坟头已经落下几十个弹坑。

爷爷跟着部队在一个晚上乘小船过了黄河。十几条小船往返多次才将这支部队全部送过黄河。接下来,教官就教他们打枪、刺杀等许多动作要领。训练的10多天里,伙食不错。爷爷饭量大,一顿能吃下四五个馒头。部队开拔的时候,因爷爷力气大,连长安排他拉着装有弹药的架子车。一次夜行军,后面的一个架子车陷入泥泞中,几个人都拉不出来。爷爷过去双手紧握车柄,憋住气使劲一扯,这辆载着重物的架子车就被拉出了泥潭。部队领导拍着爷爷的肩膀笑着说:“好家伙,能吃也能干啊!”

终于等到跟鬼子面对面打仗的机会了。爷爷总以为鬼子长得像传说中的野人。没想到,鬼子的长相竟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爷爷心想,这些人太不算人了,不好好待在自家过日子,却大老远跑出来祸害人,跟村里的恶霸、疯狗没什么区别。

那次作战,爷爷用手中的步枪打死3个鬼子。多年后,爷爷跟父亲说,那是一次近距离交火,他隐蔽在草丛中正面射击进攻的鬼子。一想到鬼子进村后无恶不作,村里人只要有一口气的都被打死了。爷爷说,那一仗,打得他心都疼。

在山西,爷爷打了有十几仗。身边许多战友都牺牲了。战斗间隙,爷爷总想起与自己一同过黄河的战友。爷爷平常不怎么爱说话,是个老实疙瘩。部队短暂休整时,他却闲不住,就去帮炊事员干些推磨或劈柴的活。一次用力过猛,他左手中指被砸伤了。卫生员跑过来要缝伤口,爷爷说不用缝,说着自己把断了的指头扯下来了。爷爷伸出滴血的残指对惊呆了的卫生员说,包扎一下就好了。

爷爷额头上的那道疤痕,是1943年深秋,在洪洞县韩略村一次伏击战中留下的。那天天气很冷,田地里偶尔有着几棵挂着霜的大白菜。爷爷和几十名战士埋伏在这片菜园西侧的土墙后,鬼子的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进村了。随着一声“冲啊”,爷爷等人一跃而起前后夹击鬼子。惊慌失措的鬼子亮出刺刀,开始和爷爷他们血拼。一个鬼子用刺刀直刺爷爷的颈部,爷爷低头躲避时,刺刀刺中了爷爷的额头。爷爷全然忘了疼痛,像一头捕猎的雄狮,不顾一切地向敌人刺杀。直到伏击战结束,爷爷才知道自己被砍伤的额头,露出了骨头。

战斗结束后,爷爷因伤回家了。

后来,爷爷到煤窑上干活养家糊口。他额头上的那道疤痕,刚好是在煤窑里顶着矿灯的地方。爷爷很少跟人讲起这道疤痕的来历,虽然有很多人好奇地问他。

面对战争,受伤或阵亡是战士必须经历的。爷爷是战争中活下来的幸运者。爷爷说他不是英雄,比起其他战友自己差得太远了。他讲到一个战友因腿部受伤不能行走,就用手死死拽住鬼子,硬是咬掉了那家伙的一只耳朵。爷爷说这才叫英雄。英雄就是跟敌人玩命,玩命的同时能活下来更好,活不下来就跟敌人同归于尽。

爷爷额头上的疤痕,成了爷爷生命中的一个特殊符号。而这个标志性的符号,似乎也为爷爷赋予了强大的精神动力。在爷爷的日常工作和生活中,处处彰显着一个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人,对生命的倍加珍惜。而这种对待生命的态度,不仅仅是对生命的热爱。

下煤窑是很苦的体力活。经历过战争洗礼的爷爷在下煤窑的时候,总是争着干苦活、重活。慢慢地,爷爷成长为一个有经验的老工人。他时常给新来的工友传授挖煤、拉煤、上罐笼等一些技术。对一些安全意识淡薄的工友,更是不厌其烦地叮嘱注意事项。有一次,一个刚结婚的年轻小伙子下煤窑,分到爷爷那个班。爷爷这一班的工作,是向井口处拉煤。从巷道深处到井口有5里多路,黑暗中仅靠头顶的那盏矿灯照着窄窄的巷道。

爷爷通常是把自己排在第一个,后面跟着一个班的人。那天,爷爷把新来的那个小伙子安排在了队伍中间。那天,大家把煤都拉到了井口,然后等着罐笼降下来装煤。那次,罐笼都上去好一会儿了还不见下来。等装煤的人就焦急地向上喊,让上面的人把罐笼赶快降下来。新来的小伙子也跟着喊,不知不觉中就站到了井口中央。爷爷抬眼看见了,赶紧喊他闪开。就在小伙子愣神的工夫,井口的罐笼突然降下来了。等爷爷扑过去的时候,罐笼已经结结实实地压住了站在正中的小伙子……爷爷后悔地用头撞墙,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新来的年轻人。爷爷被人拉住时,他额头上的疤痕渗着殷红的血。

打那以后,爷爷的额头上又多了些坑坑洼洼的伤痕。家里人不让爷爷下井了。不再下井的爷爷爱坐在正午的阳光里,眯着眼,想一些与生命有关的往事。(■郝随穗)

(责任编辑:休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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