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泛舸——历史上过往于海南与南海的船只

[探索] 时间:2024-03-28 17:07:51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探索 点击:79次

原标题:南溟泛舸——历史上过往于海南与南海的南溟南海船只

内容摘要:海南孤悬于南中国之海,北端与雷州半岛隔着琼州海峡,泛舸琼西北隔着北部湾与两广、历史越南等国相望,上过琼西南则面向浩瀚的往于南海,遥远处千里长沙、海南万里石塘,南溟南海岛国棋布。泛舸历史上,历史海南与这些国家与地区互为彼岸,上过交往、往于通商从未间断,海南或为终点口岸,南溟南海巨舸辐凑,泛舸或是历史中转补供,千舟竞过,船下浪花演绎着一段又一段的航海故事。

关键词:卉服泛舟 锡贡织贝

考古学材料,海南史前文化与华南的相同,大量贝丘遗址的存在,说明早期海南属渔猎民族,而有段石器等共同的文化的普遍存在,也说明了其之间的民族交往与相互影响。从目前考古的发现与民族学材料来看,独木舟或木筏是早期人类的主要水上交通工具。但除了这些,海南还有一种特别的水上交通工具——葫芦腰舟。清《琼郡舆地全图•渡河》有曰:“黎人过水,抱葫芦,水流虽急,不奈他何。亦皆编筏,黎姑之过”。清《琼州黎民图•涉水图》亦有曰:“黎母山头骤飞淙,瓠瓜作楫逐湍泷,情形性习宜泅渡,王政无庸议岁杠”。附注:“黎(地)中溪水最多,每遇大流急势难涉,黎人往来山际,辄用绝大壶芦带于身间,至于溪流涨处,则双手抱之浮水而过,虽善洇者不能如其绝捷,亦有於山中取竹,来作一捆,藉其浮势,夹挈而渡者”。其实,葫芦在先秦时期曾是重要的水上工具。《诗·匏有苦叶》云:“匏有苦叶,济有深涉。”《庄子·逍遥游》:”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歇冠子·学问篇》:“歇冠子曰‘中河失船,一壶千斤,贵贱无常”。宋人陆佃有详细解释:“壶,瓠也。佩之可济涉,南人谓之腰舟。”除了海南黎族,台湾高山族、西双版纳傣族和客家人,均有以葫为济水工具的习惯。

琼郡舆地全图 图片由陈江提供

当然,远古时期人类是否就独木舟、木筏与葫芦腰舟渡海,我们无从而知,但其之间着实存在有联系的。

夏、商、周,中原已进入阶级社会,但海南尚处于比较原始社会阶段。据《山海经•海内南经》记载,海南有儋耳、离耳、雕题等古国,皆以其特殊之习俗而名。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海南与内地间的密切关系。而能说明海南在战国之际曾泛海往来于内地的,则是《尚书》。《尚书•禹贡》记载:“岛夷卉服,厥篚织贝,锡贡”。这里的“岛夷”是指海南岛,“卉服”,则是早期海南一种棉纺服装,因色彩鲜艳、服饰华丽而名,“织贝”,就是海南岛特有的棉纺织品,“锡贡”,乃命而贡,是古代一种比较固定的朝贡关系。这句话描绘了古代海南人卉服泛舟渡海朝贡的画面。春秋战国,中国的舟船有所发展,据《左传》,鲁襄公二十四年(公元前549)“楚子为舟师以伐吴”,舟师有余皇、三翼、突冒、楼船、桥舡等各种战舰。据研究,这些船中,较大的可容纳近百人。当然,海南有无此船,我们亦无从得知。

岛夷卉服-东南亚帽子 图片由陈江提供

本求蓬莱,偏落“澶州”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之约,特派方士徐福率一支由三千童男童女组成的船队出海求蓬莱仙岛,可惜徐福却一去不复返。徐福去了那里?《史记》只说“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没说出具体去向。以致后来对徐福的去向产生了许多说法,有日本说、菲律宾说,以及海南说、台湾岛说、澎湖列岛说。其实,第一时间说出徐福下落的,是陈寿的《三国志》。《三国志•孙权传》记载:黄龙二年(230),孙权“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州与澶州。澶州在海中,长老传言秦始皇遣方士徐福将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山及仙药,止此洲不还,世相承有数万家,其上人民时有至会稽货布,会稽东县人海行,亦有遭风流移至澶州者。所在绝远,卒不可得至”。

这里所说的“夷州”,是台湾岛,而“澶洲”,却是海南。据《三国志》,孙权在征夷州与澶州时,曾先后咨询过陆逊与全琮,可在《陆逊传》与《全琮传》中,均不叫夷州与澶州,而分别称是:“夷州及朱崖”或“珠崖及夷州”。其中,《三国志•陆逊传》说:“权欲遣偏师取夷州及朱崖,皆以咨逊”;《三国志•全琮传》说:“初,权将围珠崖及夷州,皆先问琮”。当时二人皆反对孙权远征,而孙权未听。当远征失败后,孙权才悔未听劝。众所周知,“珠崖“是汉在海南所设之郡,据此便知“澶州”就是海南。可以说孙权对海南还是情有所钟的。在这次远征失败的八年后,即赤乌五年(238),又“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三国志•孙权传》),再次将海南纳入中央版图。

秦代,中国的造船技术又上一层楼,据广州发现的秦代造船遗址,当时人们已能造出数十吨的船。而不管当时的船有多大,徐福一行数千人,船队应该也是浩浩荡荡的。徐福船队本求蓬岛,却不曾想流到“澶州”。徐福船队,应是史上第一支抵达海南的大规模船队。

三国时战船(仿) 图片由陈江提供

百尺楼船 伏波而来

秦末,南海郡尉赵佗乘秦亡之际,封关绝道,兼并岭南的桂林郡、象郡,于汉高祖三年(公元前204年)立南越国(南粤国),后在汉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归顺汉朝为藩属国。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南越丞相吕嘉发动叛乱,杀死南越王赵兴,立术阳侯赵建德为南越王。汉武帝闻讯,即于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命卫尉路博德为伏波将军,主爵都尉杨仆为楼船将军,前往平叛,于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冬平定了南越国。灭南越后,伏波将军路博德顺势渡海征海南,设儋耳、珠崖两郡。汉代,是中国造船史上的一个发展高峰期,当时的船只有客船、货船和战船。客与货船中有龙舟、酒肪、舸、艇、轻舟之分;战船中有楼船、斗舰、艨、桥船、戈船、赤马、斥候之别。其中,楼船代表了汉代造船技术的最高水平。汉刘熙著《释名•释船》有释:“船上屋曰庐,象含也,其上重室曰飞庐,在上故曰飞也,又在其上曰雀室,于中侯望,若鸟雀之惊视也”。《史记•平淮书》上有记楼之高:“治楼船高十余丈,旗帜加其上,甚壮”,《后汉书•公逊述传》有记楼船之层:汉武帝“又造十层赤楼帛蓝船”。难以想象,当这浩浩荡荡的百尺楼船队伍开过来时,那是怎么样的场面呀?儋耳、珠崖两郡之设,即为海南纳入中央版图之始,又为海南与内地开启正式通海之始,从此海南的航海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据说,当路博路平定南越时,汉武帝正好在外巡视,一听喜讯,即将所在的左邑县(今山西),裂地为二,立“闻喜”县。

汉代楼船 图片由陈江提供

涨海推舟 千帆竞渡

汉代,南海称涨海,其称《琼州府志》释曰:“南溟者天池也,地极燠,故曰炎海;水恒溢,故曰涨海。” 《广东新语》亦释:“炎海善溢,故曰涨海”。盖以南海之特有潮汐现象而名之。我们知道,我国的丝绸之路分两个方向,一是自西安通过西域走向世界的陆上丝绸之路,一是由东南沿海通过海南与南海通往东南亚与世界各地的海上丝绸之路,这两条线路此起彼伏。海南位于海上丝绸之路的最前沿,东西方往夹船只莫不于此停泊交易与中转补供。而南海则是必经之路。如谢承《后汉书》:“交趾七郡贡献皆从涨海出入”。不过南海上多礁盘,时人不甚谙熟,船行免不了小心翼翼。许多历史文献都记录了当时南海航线之险。如东汉杨孚《异物志》:“涨海崎头,水浅而多磁石,徼外人乘大舶,皆以铁锢之,至此关,以磁石不得过” ;三国吴万震《南州异物志》也称:“东北行,极大崎头出涨海,中浅而多磁石”。

“涨海”之称一直延用到南北朝。南朝宋鲍照 《芜城赋》有说:“南驰苍梧涨海 ,北走紫塞雁门 。”还有宋李昉等《太平御览•扶南传》也说:“涨海中,到珊瑚洲,洲底有盘古,珊瑚生其上也”;《旧唐书·地理志四》:“ 南海在海丰县 南五十里,即涨海 ,渺漫无际。”这一时期,海南与环南海周边的国家与地区,交往十分密切。

海通夷道 深处为家

今天隋唐,南海依旧沿称“涨海”,但同时也起用了“南海”、“朱崖海”之称。成书于唐代之《梁书•海南诸国列传》:“干陁国在南海洲上”,干陁国,今苏门答腊岛。唐人李善注左思《吴都赋》:“朱崖海中有渚”。隋唐,随着海上贸易的繁盛,朝廷在许多港口城市设市舶司以专司海上贸易。据《新唐书•地理志》,当时海上有条“广州通海夷道”,起自广州,出珠江口后折向西南方,经海南岛东北角的七洲洋驰往东南亚,由越南东南越过马来半岛湄公河口,再通过新加坡海峡到苏门答腊岛、爪哇,尔后西出马六甲海峡,横越印度洋抵达斯里兰卡和印度半岛的南端,再从印度洋至波斯湾的奥巴拉港和巴士拉港,最终换乘小船,沿着幼发拉底河一路航行至巴格达。全长1.4万公里。这是首条有历史记载的贯穿中西方的海上丝绸之路。其时,通海夷道上过往于南海的帆影点点,连素来行走于陆上丝绸之路的波斯商人,也纷纷改换行船而来。据《唐大和尚东征传》,鉴真和尚第五次东渡日本漂至海南时,振州别驾冯祟债,就特意用取自波斯船队的香料来接待他。通道的开通,使南海深处一下热闹起来,寂静的岛礁时不时有船只泊靠遮风躲雨,久而久之,竟有人家。1974年3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战士在西沙群岛甘泉岛上挖出7件唐宋瓷片,随后海南省考古队做了调查与发掘,除了发现大量的唐宋瓷器外,还发现一座砖墙小庙与十三座珊瑚石垒,被考证为唐宋居住遗址。甘泉岛唐宋遗址的发现,既印证了“广州通海夷道”的存在及其线路,同时也说明了海南渔民对南海的开发,更说明了南海航海先辈对南海航路的开拓。我们知道,航海的路上从未风平浪静,遇风遇雨航海的人总有所祈祷,于是繁忙航海处总有传说。唐代,南海就有这么一位海神,且为一位神奇的女神仙。这位神仙叫“南溟夫人”,传世居南海,史上曾救获过许多海上遇难的人。始见于唐代道士杜光庭所著的《墉城集仙录》,是唐代著名的传奇故事“元柳遇仙录”。后《仇池笔记》、《池北偶谈》、《广东新语》、《侯鲭录》和《太平广记》等均有记载。其中这是目前我们所见到的有关南海历史人物的传说,它较后来的林妈祖、潭门的108兄弟均早。惜今渐为人淡忘。

扬帆出海的福船 图片由陈江提供

千里长沙 万里石塘

宋代,随着海上丝绸之路繁荣,南海航路上的岛屿暗礁渐为人们熟知。由南宋佚名地方志《琼管志》第一次做了概述:“吉阳……东有千里长沙、万里石塘,上下渺茫,千里一色,舟舶往来,飞鸟附其颠颈而不惊”。“吉阳”,宋代的吉阳军,今三亚崖城。“长沙”,指暗礁;“石塘”,为岛屿。“千里长沙,万里石塘”,形容南海之上,一路隐藏暗礁,而岛屿与礁盘星罗棋布其间。这句话一直在长时间内为后人所用。诸如《舆地纪胜》、《诸蕃志》、《岛夷纪略》、《岭外代答》和《海槎余录》等均有引用。

宋代,南海岛屿与礁盘侧畔,莫不有沉楫折橹。目前南海水下发现的宋代沉船遗迹与出水文物众多,但水下考古发现上来的沉船主要有阳江南海一号与西沙华光礁一号。其中,华光礁一号南宋沉船,出水瓷器一万多件,并有少量的铁器,船残长22米、残宽八米,载重约60吨。瓷器中,器型有碗、盏、执壶、罐、盒等,主要出自福建与江西之民间窑口,据研究,其应是销往东南亚的。日本学者曾根据中国古代海上外销瓷器之盛,将其称为“陶瓷之路”。

华光礁一号宋代沉船等资料,为研究宋代商船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

华光礁一号沉船水下堆积 图片由陈江提供

华光礁一号沉船第一层船板 图片由陈江提供

何遂机杼忙 蕃邦催布急

我们知道,海南的棉纺织品早在三代己闻达,汉代,又有“广幅布”深受朝中青睐,唐宋,海南的黎锦更远近闻名。到元代,黄道婆在海南学艺并把海南先进纺织技术传回松江,使江南机杼大行,遂尔衣被天下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然而,在此背后,当时海南的纺织业及其技术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却鲜有人探索。

有元一代虽短,但却非常重视海外贸易。元代在海南设有海北海南博易提举司专司对外贸易,海南对外贸易到了一个历史发展期,正巧与海南纺织的高度发展同步,于是,海南的纺织被及时地推向了海外。

汪大渊是元代的一个游历家,曾两度出游东南亚等地,回来后写了一本游记《岛夷志略》,在游记里将所到之地的物产、民风、民俗等尽数记录下来。其中,还特别列出各地的“贸易之货”。此条目下,与海南有货物贸易的地方有十余处。如“遐来勿”(今印度尼西亚):“贸易之货,用海南占城布、铁线、铜鼎、红绢、五色布、木梳、篦子、青器、粗碗之属”;又如“苏罗鬲”(今马来西亚):“贸易之货用青白花器、海南巫崙布、银、铁、水埕、小罐、铜鼎之属”;而“都督岸”(今加里曼丹岛):“贸易之货,用海南占城布、红绿绢、盐、铁、铜鼎、色缎之属”;至于“蒲奔”(今印度尼西亚):“贸易之货,用青瓷器、粗碗、海南布、铁线、大小埕瓷之属”;还有“苏门傍”(今泰国曼谷附近):“贸易之货,用白糖、巫崙布、䌷绢衣、花色宣绢、涂油、大小水埕之属”;另,“麻逸”(菲律宾)民都洛岛:“贸易之货用鼎、铁块、五彩红布、红绢、牙锭之属”;同时“文老古”(印度尼西亚马鲁古群岛):“贸易之货,用银、铁、水绫、丝布、巫崙八节那涧布、土印布、象齿、烧珠、青瓷器、埕器之属”。这里面有“海南布”、“海南占城布”、“海南巫崙布”及“巫崙八节那涧布”。

以往我们在讲述古代海南纺织的发达及黄道婆传播海南纺织技术时,总说不出其所以然来,今从元代海南纺织在东南亚流行之盛,即可看出其时海南纺织品之精与之美。同样,以往人们在研究南海在海上丝绸之路的地位时,习惯将其定位为中转站或补供地,而忽视了其一直为最前沿并曾为始点与终点。

宁波船 图片由陈江提供

一图一簿 漂洋过海

入明,朱元璋非常重视海南的发展,特设海南卫,并派得力干将任指挥。使海南的社会取得长足的发展,被誉为“南溟奇甸”。而明代,随着国力发展,尤其是造船技术的发达,大明王朝特意遣使郑和下西洋以宣国威。郑和先后七下西洋,每次均经琼州府出南海而去。其六下西洋后,为做好七下西洋,特别绘制了《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诸番图》﹐将历次下西洋之航线航程整理绘制或全图。图以南京龙江宝船厂为起点﹐一直绘至终点的非洲东岸的慢八撒(今肯尼亚蒙巴萨)。图中不仅标明了航线所经亚非各国的方位;还标注了航道远近﹑深度﹐以及航行的方向牵星高度﹔并对航路中的各处礁石或浅滩﹐都一一注明;更甚者还列举了往返之不同线路,为中国最早的世界航海图。后被茅元仪收入《武备志》。可惜,《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诸番图》随后却在世间默默无闻了二百多年。直至1885年,英国学者乔治·菲立浦 (George Philips) 在《印度和锡兰的海港》中引用之后,才被世人所关注。

按《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诸番图》所绘,宝船出厂后皆集中至龙江关,尔后从那启程,沿着长江东航至太仓卫。在太仓,船队又稍做集结尔后,驰出海口,出海口后,顺着东南沿海驰往南海,到琼州府后,或往东经南海之七洲(海南大岐洲)进入南海;或往西经钦州、交洋,进入东南亚各国,尔后便一直向欧非驰去。

《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诸番图》珍贵之处,是上有标109条针路航线,具体如:“从苏门答腊开船,用干戍针,十二更,船平龙涎屿”;“官屿溜用庚酉针,一百五十更,船收木骨都束”。所记针路,无论是内容,还是体例、都与海南渔民所用的《更路簿》如出一辙。先看《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诸番图》的太仓至吴淞江条:“太仓港口开船,用丹乙针,一更,平吴淞江”;再看《更路簿》其中的一条:“双帆(西沙高尖石)去干豆(西沙北礁),用乾巽,十二更”。“丹乙”与“乾巽”,皆为罗盘刻盘上的方向,“一更”与“十二更”均为里程。“更”,历来是国人计时与计里单位,一更通常为六十里,只不过海南渔民《更路簿》的一更,一般为十或二十里。那么,是《更路薄》继承了《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诸番图》的针路?抑是《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诸番图》采纳了南海渔民《更路薄》的更路?显而易见,郑和七下西洋,海南是必经必停之地,而要出南海,南海船家更不可少。所以海南船家是郑和七下西洋的参与者,自然也从中熟知了针路,因他们一直都是在南海作业,针路适用,故一直保留至今,乃成为了现今海南船家所独存的“天书”。

不管怎么说,一张《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诸番图》,让郑和船队顺利漂洋过海驰往世界一端;而一册《更路簿》,海南船家则自如往返于南海各礁盘与岛屿间。

一图一簿,描绘了中国航海家开辟的航线,书写了南海船家的航迹!

海南更路簿 图片由陈江提供

日出南海 日夕北部湾

清代,虽曾经一度实行海禁与洋禁,外贸依然继续。康熙年间,清政府废除了市舶司制度,设立了江、浙、闽、粤四海关。海口自第二次鸦片战争后,便作为对外通商口岸向英、俄、法、美以及欧洲各国开放。为此,清庭便于光绪年间设立琼州海关,简称琼海关。为粤海关底下的七个总口之一。琼海关的设立,海内外商船更出入海南与南海。当时的海关分为正税之口、稽查之口及挂号之口,以正税之口权力为大。其中整个广东正税之口有31个,琼州府有10口,这“琼州十口”分别为海口总口、铺前口、清澜口、沙荖口、乐会口、万州口、儋州口、北黎口、陵水口、崖州口。海南正口之多,说明了其海上贸易之重。据清《宣统乐会县志•洋务略》记载:乐会口的博鳌,“进口之货,由南洋、香港、澳门等处进者水油”,“出口之货,有槟榔、椰子、红藤、黄藤、蜂糖、枋板、生猪等物为大宗。其余有黄蜡、牛油、牛筋、牛皮、牛角、藿香、艾粉、冬叶、芝麻、益智、草仁、咸蛋、骨砖等物”。当年的博鳌,就是实实在在的海南一贸易大口岸。

琼海关工作人员楼(1926年)图片由陈江提供

琼海关石碑 图片由陈江提供

正当琼东海岸各关口一片繁忙之际,位于琼西的渔港渔村也在忙。海上贸易的繁荣,促进了海南造船业的发展。其中,临高是海南的造船之乡。临高传统的造船工艺为广船制造传统手工技艺,始自宋代,已有八百多年历史。临高造船工艺,除了一切依广船古法制造为主,分为选木、立龙骨、搭骨架、装船板、建驾驶楼、打灰、安装机器、下水测试。而最关键之处,其造船时,从不用图纸,而是全凭传承人脑中所记。所造之船有拖网船、放网船、灯光船、运输船等多种,载重从六十到一百二十吨不等,远销全岛。

临高调楼镇手工造船厂 图片由陈江提供

已初步成型的手工造木船 图片由陈江提供

工匠手工制造大木船 图片由陈江提供

陈江,男,汉族,海南临高人,中共党员。现任海南省博物馆馆长、海南省考古研究所所长、研究馆员,毕业于中山大学考古专业。曾获2020年首批海南省“双百”人才团队(100个储备人才团队)带头人、海南省“拨尖人才”、2016年文化部和旅游部“优秀专家”、全国文物系统先进工作者。主持策划的“大海的方向——华光礁I号沉船特展”“南溟泛舸——南海海洋文明陈列”分别荣获第十届和第十五届“全国博物馆十大陈列展览精品奖”。先后发表学术论著50余篇,著作30余册,对海南的历史文物和民族文物作系统的基础研究,是海南省文博界学术带头人。

(特约稿件,请勿转载)(陈江)

(责任编辑:休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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