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季，乌克兰的事务说服大反攻基本停滞，而国际局势的兰俄发展也对乌克兰不利。欧盟成员国捷克已宣布停止向乌克兰提供武器；美国强烈反对向乌克兰提供新军事援助的谈判停火共和党人约翰逊当选众议院议长；在中东，加沙冲突转移了国际社会对俄乌冲突的外交乌克关注，也吸引了更多美国外交和军事资源。事务说服本周，兰俄为了消除外界关于美国无法同时应对两场冲突的谈判停火疑虑，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访问了乌克兰，外交乌克强调美国对乌支持“坚定不移”。事务说服但即便如此，兰俄美国及其盟友也不得不评估当前俄乌战争形势及乌克兰的谈判停火反攻战略。
11月17日，外交乌克美国《外交事务》杂志刊登了一篇题为《重新定义在乌克兰的事务说服成功》（Redefining Success in Ukraine）的文章，称乌克兰的兰俄反攻似乎已停滞，美西方援乌的政治意愿也已开始减弱。这些新情况要求重新评估乌克兰及其伙伴正在推行的战略。文章呼吁美国和欧洲盟友说服乌克兰放弃当下反攻策略，将重心转向已控领土内的经济重建和国家防御。
文章作者是美国智库“外交关系协会”（CFR）名誉主席哈斯（Richard Haass）和奥巴马执政时期国家安全委员会欧洲事务高级主任、乔治敦大学国际关系学教授和外交关系委员会高级研究员查尔斯·库普坎（Charles A. Kupchan）。
他们提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乌克兰和美西方正处于一个不可持续的轨道上，它们的可用手段和目标之间明显不匹配。乌克兰想要将俄罗斯军队驱逐出乌克兰，并完全恢复其领土完整，包括克里米亚，这在法律上和政治上都是无懈可击的。但从战略上讲，这些目标是遥不可及的。
▲2023年，乌克兰马里乌波尔，一位行人走过被战争毁坏的建筑。
哈斯和库普坎认为，现在是华盛顿带头制定一项新政策的时候了，这项政策应确立可实现的目标，并使手段和目的协调一致。美国应该开始与乌克兰及其欧洲伙伴商讨新的战略，战略的核心是乌克兰准备好与俄罗斯谈判停火，同时将其军事重点从进攻转向防御。他们认为，乌克兰不会放弃恢复领土完整，也不会放弃在经济和法律上追究俄罗斯对其侵略行为的责任，但它会承认，其近期的优先事项需要从试图解放更多领土转向捍卫和重建仍在其掌控下的80%以上的国土。
两人承认，俄罗斯很可能会拒绝乌克兰的停火提议，但即使克里姆林宫表现出不妥协的态度，乌克兰从进攻到防御的转变也会减少乌军士兵的持续伤亡，使其能够将更多资源用于国家的长期防御和重建。这种转变也可以让基辅展示出一个针对可实现目标的可行战略，以此来巩固西方的支持。从长远来看，这一战略转向将让俄罗斯明白，它不能简单地指望“拖垮”乌克兰及西方援乌的意愿。这种认识可能最终会说服莫斯科从战场转向谈判桌。
他们认为，此举将对乌克兰最终有利，因为外交不仅是结束战争的最现实途径，而且从长远来看，也是结束俄罗斯对乌克兰领土占领的最现实途径。以下是两人文章的主要内容。
僵局
目前的俄乌战争可以用“杯子半空，还是杯子半满”（形容悲观者和乐观者对同一事件的不同看法）来形容。一方面，乌克兰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毅力和技巧，不仅阻挡了俄军征服全国的企图，而且成功收复了去年被俄军占领的一部分领土；另一方面，这场战争也让乌克兰付出了巨大的人力和经济代价，俄罗斯成功地（至少目前如此）使用武力夺取了乌克兰的大片领土。尽管乌克兰高调宣扬反攻，但在2023年以来，俄罗斯实际上比乌克兰获得了更多的领土。总的来说，双方都没有取得重大进展。俄乌两军战斗实际上已经陷入停滞：僵局已经开始。
▲2023年5月，俄罗斯总统普京和防长绍伊古在“胜利日”阅兵式上。
该怎么办？美西方要么继续向乌克兰提供武器，直至打败俄军，但问题在于，没有迹象表明乌军有能力突破俄军强大防线，无论他们打了多长时间、打得有多猛烈。防御往往比进攻更有优势，俄军将自己掩护在数英里长的雷区、战壕、陷阱和防御工事后面。西方可以派出更多的坦克、远程导弹，最终还有F-16战斗机。但即便如此，也没有能够扭转战场局势的灵丹妙药。正如乌克兰最高将领瓦列里·扎鲁兹尼(Valery Zaluzhny)最近承认的那样，“很可能不会有深刻而美好的突破。”我们现在的处境看起来充其量只是一个代价高昂的僵局。
如果让一场高强度的战争无限期拖延下去，时间将不会站在乌克兰一边。俄罗斯的经济和国防工业基础处于备战状态。莫斯科还从朝鲜和伊朗进口武器，并获得了重新用于军事用途的技术消费品。如果俄罗斯需要加强其在乌克兰的军事存在，它有大量的人力资源可以利用。俄罗斯也为其能源找到了新的市场，而制裁对俄罗斯经济的影响并不大。普京似乎在政治上是安全的，控制着从军队和安全部门到媒体和公众叙事的所有权力杠杆。
而在乌克兰，大量士兵和平民持续失去生命，军队正在耗尽其武器储备，经济萎缩了约三分之一。在乌克兰的西方支持者中，“乌克兰疲劳”（Ukraine Fatigue）正影响他们援乌的意愿。美国仍是西方援乌的核心，但共和党内部反对提供更多援助的声音越来越大。到目前为止，拜登政府提出的新援助资金要求都被否决了。共和党总统参选人、前总统特朗普有亲俄、疏远包括乌克兰在内的美国合作伙伴的历史。他在关键摇摆州的民调领先于拜登，这只会增加美国政策的不确定性。美国对乌支持的摇摆不定也会让欧洲犹豫不决。欧盟成员国斯洛伐克已经决定停止向基辅提供军事援助。
10月7日哈马斯突袭以色列以及之后的加沙冲突吸引全球注意力，使得俄乌战争退居次要地位。问题不仅在于美国注意力被分散，而且美国国防工业基地的生产能力也非常有限。这难免让美国在应对两场冲突时捉襟见肘。正如兰德公司(RAND)最近的一份研究报告所言，国防分析人士已经宣布，美国的国防战略“资不抵债”；另一些人则认为，美国应该把注意力和资源投入到印太地区。
无论是乌克兰还是美西方，要面对这些发人深省的战略现实，在政治上都不容易。但对乌克兰及其支持者来说，接受一种新战略，重新平衡其目的和手段，远比继续走一条引向死胡同的道路要好得多，因为这条道路可能会在不久之后导致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持度急剧下降。
如何转败为胜
美国需要带头与乌克兰及其西方盟友展开磋商，目的是说服乌克兰同意停火，同时将进攻转向防御。西方不应该迫使乌克兰放弃恢复1991年的边界，也不应该对俄罗斯为其入侵导致的死亡和破坏追责。然而，美国必须设法说服乌克兰人，他们需要采取一种新的战略来实现这些目标。
▲2023年9月，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到访白宫与美国总统拜登会面。
停火将挽救生命，让经济重建得以开展，并使乌克兰能够将流入的西方武器用于其长期安全投资，而不是在陷入僵局的战场上迅速消耗武器。停火的具体条款，比如时间、接触的确切地点、撤军程序、需要遵守和执行的条款，必须在国际社会的广泛监督下制定出来，最好是在联合国或欧安组织的主持下。
只有在俄乌双方都同意停火条款的情况下，停火才会生效。莫斯科对条款的遵守并非不可能，因为俄军在战场上也遭受了惨重损失，俄军行为强化了北约和跨大西洋的凝聚力，也让乌克兰铁了心要摆脱俄罗斯的势力范围。普京可能会抓住时机，停止流血冲突，试图将俄罗斯带出被冷落的境地。
不过，俄罗斯拒绝停火提议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普京在乌克兰仍然抱有广泛的战争目的，似乎认为俄罗斯比乌克兰更有持久力。毫无疑问，他正在密切关注美国民调数据。这些民意调查显示，特朗普重返白宫有一定的现实可能性。一旦特朗普重返白宫，即便不会结束美国对乌援助，也肯定会削弱这种支持。即使俄罗斯想避免直接拒绝停火提议，以避免这样做带来的声誉损失，它也可以提出乌克兰和美西方肯定无法接受的条件。
然而，最终来看，尝试促成俄乌停火的价值并不在于它能取得什么成果，而在于它能揭示什么。即使俄拒绝了停火提议，乌克兰把停火方案摆上谈判桌也是合情合理的。这会让乌克兰掌握政治主动权，提醒西方及其他国家的公众，这场战争仍然是俄罗斯发动的侵略战争。俄罗斯拒绝停火将有助于西方政府维持并加强对俄罗斯的制裁，并帮助乌克兰获得长期的军事和经济支持。
无论停火能否实现，乌克兰的战略都需要从目前的进攻转向防御。基辅目前的做法是成本高，前景暗淡，这让乌克兰民众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们要求西方提供无止境的援助，而这一诉求或努力成功的几率越来越小。相反，乌克兰应该把重点放在保住和重建它现在控制的领土上，做好防御工事、扩大防空系统，扭转攻防平衡，让俄罗斯不得不承担对盘踞在那里的乌军发起进攻的高昂成本。即使乌克兰在前线转向防御战略，它也可以继续借助远程武器、海军装备和秘密行动，打击俄罗斯后方及克里米亚的阵地，从而提高俄军继续占领的成本。如果有明确的证据表明，俄军能力或意愿正在动摇，乌克兰可以回归更具进攻性的战略选择。
沿着这些路线调整乌克兰的战略，将使俄罗斯处于不利局面，使其认识到其军队迄今无法完成有效的联合武器进攻行动。与此同时，这种战略转变将挽救乌克兰的生命和，节省资金，并减少其对西方的防御需求。如果美国削减支持，欧洲孤立支援，这样做就显得至关重要的。明智的做法是，乌克兰应该把流入的资源用于本国的长期安全和繁荣，而不是把这些资源浪费在战场上，却一无所获。
考虑到乌克兰人民的事业是正义的，以及他们已经付出的一切，说服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和乌克兰公众改变路线绝非易事。但现实是，一场为乌克兰生存而战的战争已经演变成一场“选择之战”，一场夺回克里米亚和乌克兰东部顿巴斯大部分地区的战争。这不仅是一场很难取胜的战争；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也有失去西方支持的风险。对乌克兰来说，确保在基辅控制下的大部分地区成为一个繁荣、安全的民主国家，要比冒险用军事手段夺回仍在军控制下的领土更有意义。如果乌克兰成为一个成功的、有韧性的、有能力自卫的民主国家，将彻底挫败俄罗斯的野心。
更好的赌注
乌克兰在西方的朋友可以也应该给乌克兰人缓解苦楚。美国和部分北约成员国不仅应该承诺向乌克兰提供长期的经济和军事援助，还应该保证乌克兰的独立。这一承诺将以《北约条约》第4款为范本。该条款规定，当一个成员国的“领土完整、政治独立或安全”受到威胁时，应立即进行磋商。欧盟也应该加快乌克兰入盟的时间表，并在此期间为其提供一个“轻量版欧盟”（EU-lite）的安排。西方盟国还应该明确表示，在俄军撤离乌克兰之前，对俄罗斯的大多数制裁将继续有效，而且他们将在谈判桌上帮助乌克兰恢复领土完整。
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之后，俄乌更有可能同意停火并开展后续领土谈判。如果这次大选获胜者致力于延续跨大西洋团结，并进一步努力确保乌克兰的安全和主权，普京就没有理由认为时间站在俄罗斯一边。但距离美国大选还有一年的时间，选举结果可能会让乌克兰陷入困境。华盛顿和基辅都不应该冒这个风险。美国现在需要与乌克兰合作，转向反映军事和政治现实的一个新战略，否则就是拿乌克兰的未来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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