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高原上的高原红柳

就要出发了，林安康还站在那里出神，红柳连身边聚集了人都没有察觉。高原战友们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他，红柳陪着他看那10棵红柳。高原林安康胸前的红柳大红花，在风中不停地抖动着。高原

自驻扎在这片雪域高原，红柳林安康看得最多的高原就是这高得可以和月儿拉手、同太阳并肩的红柳大山。这里的高原土地，贫瘠得连氧气都吃不饱。红柳

去年5月，高原我跟随先遣分队前往海拔5000多米的红柳驻训点执行高原保障任务，林安康作为驾驶员也随连队一同前往。高原出发前，我担心他年龄小，加之高原行车经验少会有畏惧心理，便想了一肚子给他加油打气的话。当找到他时，他的表现却让我始料未及。除了不停地向我打听出发时间，他一直兴奋地向我夸耀他那辆车的性能。

看着他孩子似的手舞足蹈，我鼻子一酸，忍不住问：“高原美不美？”“美！但就是没有绿色，没有绿色就像没有四季。”说完，他龇着牙笑了，赤黑的脸膛上，他的嘴唇青紫。

他说得对，这里似乎没有四季，四季在这里被分割到了每一天。官兵们身上的衣服，随着一天的时间而不停地增减。但谁能想到，绿色就在那一天奇迹般地长了出来。

那天在平整营区时，战士们突然发现，土里有一片嫩芽！是红柳！前前后后地数，总共10棵。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伙赶紧凑近了看，竟是从干枯的红柳根儿上发出的芽。战士们已经顾不上手里的活，有的跑回宿舍用脸盆接水，有的忙着给嫩柳垒起土墙……

打那天起，这10棵红柳彻底打破了战士们原本单一枯燥的日子。除了每天的训练执勤外，一有时间，战士们就自发地去看红柳。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反正每个人每天都要去看，而且一看就能看很久。战士们还从训练场捡回野牦牛的粪撒在树坑里，好像长在树坑里的不是红柳，而是战士们驻守高原这些年错过的鸟语花香和蝉鸣蛙叫。

这10棵红柳的嫩芽不负众望，在战士们每天不间断地注视和培育下，一点点吸收着贫瘠的养分，一点点拼命地长高长壮。

有一个周末，我看见有人在柳树旁忙碌，走近了才发现是林安康。“中午的太阳太毒了，我怕把小柳树晒坏了。”他在一棵棵红柳周围插上胳膊粗的木头棍子，又用防晒网围了起来。“这下有绿色了吧？”我一边笑着打趣，一边帮他围防晒网。“有了！有了！”他龇着牙，笑得那么开心。

有人问过我，高原官兵离别时最舍不得的是什么？对林安康来说，他最不舍的应该就是这红柳吧。记得上个月，他找到我，让我用相机帮他拍几张照片，拍照的背景就选在那10棵红柳旁。镜头前，林安康不停地变换着拍照姿势，似乎要把红柳融入他的整个生命。

在送别的锣鼓声中，林安康乘坐的那辆车缓缓驶出了营区。那10棵红柳就像送别的战友一样，静静地站立在风中，那摆动的枝叶就像兵们依依不舍的心情，在风中使劲地摇摆着，摇摆着……（■李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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