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海南周刊 | 古代文人观椰子美食：玉盏天浆真自妙
文\海南日报特约撰稿 杨树
妇孺皆知椰子全身都是海南宝。其实，周刊真自这不是古代观椰现代人发现的秘密，而是文人古已有之的共识。明代古籍《华夷花木鸟兽珍玩考》有言：“（椰子）作为产业有十般用途：嫩者有浆，美食妙甜美可食，玉盏酿酒，天浆老者肉打油，海南做糖，周刊真自做饭……”
虽然盛产椰子的古代观椰海南岛远离中原地区，但我国古人很早就认识到了椰子的文人美食之用。品椰食、美食妙写椰诗，玉盏用椰壳制作食具，天浆椰子美食文化的海南积淀发展千百年来从未间断。
海南椰雕文化展览馆展品。 海南日报记者 袁琛 摄
风俗
以槟榔代茶，以椰水代酒
海南岛自古盛产椰子，而古人曾称椰子水为“椰酒”，出现了不少以椰代酒的记载。北魏《齐民要术》有言：“椰子有浆，截花，以竹筒承其汁，作酒饮之，亦醉也。”清代“岭南三大家”之一的屈大均在《广东新语》中写道：“（椰果）肤中空虚，又有清浆升许，味美于蜜，微有酒气，曰‘椰酒’。”古人认为喝椰子水和喝酒一样，能让人醉，不知是溢美之词还是文学范畴的浪漫想象。
椰子水不是酒，但古人却可以把它当酒喝。苏轼谪居海南儋州时，曾作诗：“天教日饮欲全丝，美酒生林不待仪。”东坡笔下的椰子酒，并非现代人概念中的酒，其实是椰子水。“仪”即夏禹时代的造酒官仪狄，相传是我国最早的酿酒人。东坡说，椰子树能生味美的自然之酒，就不用等酿酒的仪狄了，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海南优越资源禀赋的赞许。
宋代诗人梅尧臣非岭南人士，有一回他偶然吃到岭南朋友赠予的椰子，甚为感慨，视椰子水为美酒，写下了“割鲜为饮器，津浆若美酒”的诗句。
古代海南人在接待宾客时有时会以椰代酒。《广东新语》记载：“琼人每以槟榔代茶椰代酒，以款宾客，谓椰酒久服可以乌须云。予诗：‘琼南无酒家，酒向椰中取。椰子有一心，出酒如娘乳。’又云：‘椰心在酒中，大似银桃子。浸以玉浆寒，食之甘且旨。’”古时海南酒、茶尚比较稀缺，有时人们在接待宾客时，以槟榔代茶、以椰子水代酒，还认为常喝椰子水可以黑须发。现如今，海南人以槟榔待客的习俗还存在，但以椰代酒已很罕见，不是说海南人不用椰子水待客，而是椰子水已不被当作酒类摆上餐桌。
古人如何挑选椰子水甘甜丰盈的椰子？古代海南有歌云：“不买椰衣只买心。”意思是说，挑选椰子不能只看外表，还得听椰心。《广东新语》提到：“凡拣椰子，以手摇之，听其中水声清亮，则其心大而甜，其肉厚，其壳亦坚，水声浊则否。盖椰心以水而养，椰无水则无心，往往而是。”
资料图：省博物馆藏乔德龙绘《椰果图》。
印象
岛内外人士眼中的椰味
在古代，产于南国的椰子是难得之物、稀奇之物，因此古人在诗文中描写椰子美食，多是从“珍奇”的角度着笔。明代大臣韩雍有诗作《二月二十九日蒙恩赐椰子三枚赋此志感》，其中提到“剖开玉椀光偏润，泻出琼浆味独真”。韩雍得到皇帝赏赐的三个椰子，颇为珍视，剖开椰壳看到圆润光滑的椰肉，品尝椰子水觉得清甜可口、回味无穷。在这位曾在我国南方多地任职的名臣看来，椰子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相较于外地人，海南本地人对椰子美食的了解当然更加全面真实，在古代海南籍文人眼中，椰子美食并不新奇，但也不同寻常。
明代理学名臣、海南琼山人丘濬有诗作《椰林挺秀》，其中有诗句：“千树榔椰食素封，穹林遥望碧重重……醉来笑吸琼浆味，不数仙家五粒松。”明代海南诗人杨碧写有《椰子》一诗：“仙家海树酿来成，风味休夸有麴生。玉盏天浆真自妙，金茎秋露谩空清。一中敢复称为圣，五斗何劳说解酲？触我悠思茂陵渴，竹根软饱对山倾。”
明代海南临高才子王佐在《琼台外纪》中如此描述椰子：“累累青子压秋房，千尺高株挂碧苍。清庙周罍云捧得，渑池秦缶化陶将。涵濡璞玉精英嫩，美满金茎滴露香。欲和金茎餐玉屑，茂陵曾有寿生方。”在这些从海南走出去的才俊、名臣眼中，椰树是最美的故乡风物，椰食是难忘的故乡味道。
资料图：省博物馆藏黎族椰勺。
器具
用椰壳制作的食具
用椰壳制作食具古已有之，瓢、勺、碗、杯皆可制之。宋代海南人、道教金丹派南宗的创始人白玉蟾一生浪迹天涯，在外常常带着一椰瓢，渴了就舀水喝，他留下诗句：“陈踪行览寺门前，自取椰瓢酌冷泉。”
用椰壳制瓢比较简单，但用椰壳制作酒杯、碗等，就比较讲究。《广东新语》载：“椰壳有两眼谓之萼，有斑缬点文甚坚，横破成碗，纵破成杯，以盛酒，遇毒辄沸起，或至爆裂，征蛮将士率持之。故唐李卫公有椰杯一，尝佩于玉带环中。”大概意思是：椰壳横破可制成碗，纵破可制成杯，椰杯是盛酒的器具，装入毒酒酒会沸腾，杯子甚至会爆裂，唐初卫国公李靖常带一椰杯在身上。
以椰壳制作的盛酒器，遇毒即裂，多部古籍中有这类描述，仿佛被验证过似的，如今看来颇为玄乎，未必可信。
古人用椰壳制作食具，对原材料也有讲究。明代正德《琼台志》记载：“椰树有一种专产小子，壳坚厚，剸制为杯。《格古要论》云，或银或金镶之，小者贵。”《广东新语》也有记载：“椰杯以小为贵，一种石椰，生子绝纤小，肉不可食，止宜作酒杯，其白色者尤贵，是曰‘白椰’。”
因为椰子树常见，从古至今，海南民间都有人以椰壳制作勺子、碗、杯等。如今，借助现代化的工具设备，制作一个椰杯、椰碗不算太难，但在古代，这并不容易。南宋状元张孝祥在其诗作《椰子酒榼》中写道：“刮削出光采，规绳去欹窊。金玉岂足贵，胶漆真吾侪。” 切割、刮削、打磨，再用上“胶漆”，才能做出一个精美的椰杯。
资料图：省博物馆藏黎族椰碗。
剪影
名著中的椰食椰具
在我国古代文学作品中，椰子美食和椰子食具出现的次数不少。“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中，多次出现椰子的身影，《西游记》第一回就提到了椰子酒：“胡桃银杏可传茶，椰子葡萄能做酒。”
孙悟空在花果山花天酒地，珍馐百味中少不了椰子水：“此时遂大开旗鼓，响振铜锣，广设珍馐百味，满斟椰液萄浆，与众饮宴多时。”书中还有关于椰子酒的描写：“都来奉承老孙，大盆小碗的椰子酒、葡萄酒、仙花仙果，真个是合家欢乐！”喝着椰子酒的美猴王，无比快活。
有意思的是，《西游记》描写孙悟空大闹蟠桃会之后回到花果山，猴子猴孙们给孙悟空斟了一碗椰子酒，孙大圣只喝了一口，便龇牙咧嘴道：“不好吃！不好吃！”或许，喝过天宫琼浆玉液的孙悟空，此时已经觉得椰子酒的味道不如从前了。
《水浒传》有关于椰子食具的描写。林冲在大战山神庙之后，进了一间草屋买酒喝，里头的庄客不肯卖酒且恶语相向，林冲一怒之下将庄客赶走，随后径直取酒喝，“土坑上却有两个椰瓢，取一个下来，倾那瓮酒来吃了一会”。
在《水浒传》“智取生辰纲”一段，晁盖、吴用等七人伪装成卖枣贩子，他们取枣用的便是椰瓢。他们正是在椰瓢里下了蒙汗药，才把杨志一行人放倒，然后成功夺走了生辰纲。
此外，明代的《西洋记》《东度记》，以及民国《宋宫十八朝演义》等古代小说都提到了椰子美食或椰子食具，可见椰子美食文化的影响力。（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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