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主任的面吵起来了!痰培养阳性,治疗 2 年仍诊断不明…

[热点] 时间:2024-04-29 20:27:23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知识 点击:150次
本文作者:sysoon

很暴躁,当着的面断和老婆冷战中,主任已经两天了。吵起

吵架吵了 3 天,痰培不就是养阳在周一的时候,她说今天下夜班之后下午去看电影,性治被我拒绝了吗?

「最近在科室太累了,疗年下班想补觉,仍诊我们要不周末去吧?」

得,当着的面断从昨天我开始值班到现在,主任直接已读不回。吵起聊天最后的痰培页面停留在那句:「你真的懂浪漫吗?」

我懂啊,但我值班后确实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养阳

更暴躁的性治还是今早主任的「死亡逼问」:33 床的病情,你就是疗年这么考虑的?想清楚,下午再来跟我说说。

还能怎么考虑呢?33 床诊断不是一目了然吗?但主任这样说的话,肯定没那么简单。

在这个科室轮转的最后一个夜班我只想赶紧顺利度过,没想到却接诊到 33 床这块难啃的「硬骨头」。

眼看就要到下午了,两边都是一团乱麻,以前不想上班,现在更不想下班。

01.

时间回到早上,刚值完夜班的我虽然疲惫但也有一丝开心:这是在感染科的最后一个值班,并且昨晚只收了 1 个病人。

虽然这病人一整晚好几次说不习惯病房的床,想出院,但经过我跟值班护士的安抚,最后还是安静的在床位上睡着了。这比起以往值夜班的「仰卧起坐」,已经轻松太多了。

7 点 30 分,值班护士开始交班,昨夜病区情况相对简单,很快便轮到了我。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交班。报告完昨夜感染科病区情况及处理后,说到了收治的这位新病人:

「33 床患者王二元,男,65 岁,因反复咳嗽咳痰 10 余年,声音嘶哑两周收治入院,既往肺非结核分枝杆菌病(NTM)诊断明确,抗 NTM 治疗近 2 年,随访肺部病灶未完全吸收;

「近日患者诉声音嘶哑,胸部 CT 提示纵隔淋巴结部分较前增大,予以吸氧、祛痰、雾化、抗感染等治疗。目前考虑诊断为支气管扩张伴非结核分枝杆菌感染。

主任突然出声咳嗽了两声,我停顿了一下,心下虽有疑惑但还是继续交代了值班的其他情况。

像往常一样,交完班,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查房。

查完房已是中午,主任转头看向了我:「对于 33 床的病情,你怎么考虑的?」

我有些惴惴不安:「目前考虑为支气管扩张伴非结核分枝杆菌感染,接下来准备给他进行痰培养和痰 mNGS,看耐药情况以及是否需要更换药物。」

主任眉头一皱,又看向其他人:「这个病人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三次住进来了吧,他在门诊也经常挂我的号,来调整药物。他之前住院接诊的医生是谁,你们呢,怎么看?」

乌泱泱的查房队伍里举起两只手,但都不出声,没了下文。

主任神色有些难看了:「接诊过 33 床的医生,再去病床边仔细看看他,下午一块来我办公室汇报情况。」

02.

下午 2 点,该去找主任了。

一进门,陈师姐跟吴师兄已经到了,正站在门边愁眉苦脸——之前 33 床入院,就分别是他们俩接诊的。

一片沉默,主任正埋头看资料。桌上的茶杯里盛着氤氲着热气的碧螺春,想必他也刚到。

听到我来了,他抬了一下头,看我满头大汗:「歇会吧,五分钟后我们来讨论。」

说完又低下头去。

我胆战心惊的回想 33 床患者的病例特点:

患者反复咳嗽咳痰 10 余年,声音嘶哑 2 周......

沉默中突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发现声音来自于自己的手机后,我赶紧拿出来关掉。余光却瞥到了屏幕上弹出的日程提醒:「结婚 2 周年」。

结婚 2 周年纪念日?!原来老婆提议今天看电影,是因为想跟我一起庆祝纪念日?原来她生气不光是因为我不懂浪漫,还因为我忘记了这么重要的日子,难怪这次吵架怎么也哄不好......

处理好小插曲,思绪又回到病例上。

这么一想,也许 33 床也有什么我们漏掉的线索?

「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还不等我细想,主任先出声了:「他上一次住院谁接诊的,说说情况吧。」

「上一次是我接诊的,咳咳……33 床主要是病灶渗出再次增多入院,痰分枝杆菌培养阳性,NGS 检出胞内分枝杆菌,进行耐药基因检测后,调整用药方案为......」站在一旁的陈师姐汇报着,她最近刚好重感冒,声音有些嘶哑。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我记得患者也是在 2 周前出现声音嘶哑,而且是饮水、进食后咳嗽加重,外院电子喉镜好像显示右侧声带麻痹。

声带麻痹?!转移压迫!难道是……

「肿瘤?」得,嘴比脑子更快先说出了我的猜想。

陈师姐的话被我打断,转头看向了我。主任也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我觉得 33 床还有可能是肿瘤,声音嘶哑,这是最突出的问题,NTM 的常见表现和罕见表现里都没有这条。

主任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示意我接着说。

我接着分析:「33 床没有感冒,外院喉镜显示声带麻痹,他的声嘶表现更像是喉返神经被压迫或者受损。

听到这里,陈师姐跟吴师兄都点了点头。主任喝了口茶:「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主任的视线从我们三个人脸上扫过:「一个很基础的点,我这次在门诊遇到他,让他来住院之前,开了个什么检查?」

胸部 CT 啊,这我知道,提示纵隔淋巴结部分较前增大嘛,但这......

一直没有吭声的吴师兄突然出声了:「他的纵隔淋巴结在我去年接诊的时候,是没问题的,但是短期内却突然增大,好像也不太符合 NTM 的典型表现,这种突然增大的淋巴结倒更像是肿瘤转移。

图源: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感染病科提供

还得是师兄,姜还是老的辣。

「嗯,那你们觉得这次是感染还是肿瘤呢?」主任又开始了「死亡追问」。

「我觉得两者可能同时存在。」这题我会,也不只有一种可能嘛,就像老婆跟我吵架,也不是只有一个原因。

主任放下茶杯,严肃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你们其中,应该有人在学校也上过我的课吧,那个时候我告诉你们,要尽量从一元论的角度去考虑疾病,常见疾病的常见症状、常见疾病的罕见症状,到罕见疾病的常见症状、罕见症状,一步一步来。」

「但如果都不能解释,这条路走不通了,那是否有其他路可走呢?」

03.

经过讨论,大家一致认为不排除合并肿瘤的可能,决定增加一个肿瘤标志物的筛查。

这时,问题又来了:进一步又该做什么检查呢?

既然考虑肿瘤,那就肺内穿刺呀,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可以考虑穿刺,直接取肺内组织活检,找到肿瘤细胞,

陈师姐却摇了摇头:「33 床肺内的空洞明显,一下子取那么大块组织,很容易并发血气胸。陪他来住院的是他的老伴,要是真发生了血气胸,老太太怕是没办法及时发现并且跟我们说。」

陈师姐说得不无道理,并且 33 床老想出院,这要是做完检查出院发生了血气胸,后果不堪设想。

但我还是很疑惑:「可是穿刺它阳性率高啊。」

主任在一旁不吭声,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仨。

吴师兄抢过了话头:「阳性率是高,可万一肺内就只是感染,找不到肿瘤细胞呢?那时候再做一个 PET CT 吗?患者的经济状况怕是不太能允许。」

陈师姐也表示赞同:「并且到了那时,跟 33 床和他的家属,在沟通上也是个大麻烦,钱花了却没检查出来,他们能接受吗?」

吴师兄接着说:「要不考虑支气管镜吧,除了取肺内组织,还能同时做一下纵隔淋巴结的活检,如果纵隔淋巴结是转移病灶的话,应该有可能取到肿瘤组织。」

我还是比较迟疑:「他大部分是肉芽肿,如果说做了支气管镜,取不到肿瘤细胞,那不还是得做 PET CT 吗?」

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主任发话了:「支气管镜要做。

他迎上我们齐刷刷看过去的目光:「小吴考虑得很全面,肿瘤细胞是要找,但可不一定就是在肺部等着我们,支气管镜,可以一举多得。」

主任又端起茶杯,叹了口气:「并且进一步 PET CT,做针对性的穿刺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支气管镜做完不提示肿瘤的话,就轮到用它确诊了,这个需要事先跟患者和家属沟通好。」

陈师姐向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04.

回到病房,跟 33 床和他的家属沟通着实花了一番功夫,最后总算是同意做支气管镜,并理解可能还需要做 PET CT。

开完医嘱,我赶紧拿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为自己还忘了结婚纪念日道歉。

坐在电脑前,再次打开 33 床的病历,回顾他这堪称曲折的住院经历以及相关检查,我十分感慨:是感染没错,但确实好多地方都超出了单纯 NTM 的常见及罕见表现。这些漏掉的线索,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呢?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mNGS 结果回报:BALF 及肺组织均检出胞内分枝杆菌。

另外,33 床的 CEA 升高到 23.2ng/ml,同时考虑肿瘤可能。

全麻下行支气管镜的结果也验证了这一点:右肺下叶背段涂片见恶性肿瘤细胞及大量坏死(大部分为凝固性坏死),倾向非小细胞癌,腺癌可能;合并肉芽肿性病变不能完全除外;(7 组淋巴结)涂片见恶性肿瘤细胞,倾向腺癌;血凝块内见少量核大异型细胞(后免疫组化回报符合转移性肺腺癌)。

图源: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感染病科提供

进一步为患者安排的 PET CT 也显示:右肺下叶背段 MT 伴右侧肺门、纵隔及右侧锁骨区淋巴结转移,第 11 胸椎转移伴病理性骨折;两肺多发囊腔型及空洞型结节,MT 不除外。

得到结果后,大家都轻松不少:总算是明确了病灶所在。患者很快被转送到呼吸内科进行进一步抗肿瘤治疗。

33 床是转走了,我却总想起他的病情,还有主任那天下午在办公室里说的那番话,有些疑惑:他的诊疗是用了二元论,可之后看病人要是都一上来就往二元论想,那不就乱套了吗?

又是一天查房,我有些轻松——这是我在感染科轮转的最后一天。

「小李,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在我们感染科了吧?」

正准备回诊室,主任叫住了我。我有些惊讶,但还是趁机说出了我的困惑。

主任听完笑了:「一上来就用二元论肯定会乱套啊,当不能在充分的一元论思维模式下来解释的时候,才会去找新的路。我们不也是「无路可走」了,才考虑二元论的吗?

他停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李啊,不管是一元论还是二元论,都离不开在临床上长期真刀真枪的积累和沉淀,只背熟书本上的是不够的,得实践出真知;

「再者,肿瘤和感染可是有好几种关系,合并、继发......就算是到了新科室轮转,这根弦你可始终要绷紧啊。」

听完主任的话,我若有所思。

新的一周,我转到了呼吸内科。

报到第一天早上,参加完交班,组内上级开始给我安排管床病人:「66 床之前是一位进修医师在管,她进修结束昨天走了,你把 66 床接过来管床吧。我记得这老爷子好像是从其他科室转过来的,病理明确了,PET CT 也已经做过了,诊断分期很清楚。」

我拿起桌上 66 床的病案夹打开一看: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本文改编自真实病例[1]

感谢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感染病科提供并授权使用该病例

致谢:本文经 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感染病科主任医师 胡必杰、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感染病科主治医师 马玉燕 专业审核

策划:sysoon、ame | 监制:carellero

感谢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感染病科马玉燕医师对本文作出贡献

(责任编辑: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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