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海南日记 | 胡竹峰：给古人造像，海南胡竹非遗其貌，日记是峰给非遗歌咏行径，颂扬精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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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2日，古人歌咏晴

给古人造像，造像非遗其貌，其貌是行径歌咏行径，颂扬精神啊

走进五公祠，颂扬想起张岱的精神《五异人传》。文前有序言：人无癖不可与交，海南胡竹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日记以其无真气也。峰给非遗年近四十，古人歌咏人有无癖疵，造像都不以为意了。其貌倒是觉得人无心不可与之交，以其无智慧也。人无谋不可与之交，以其无进退也。为人处事要知进退，为文为艺也要知进退。人生不过进退，不进则退，不退则进，进退如炼丹，难在炉火纯青。

刘醒龙(右)、胡竹峰(左)在参观五公祠内的碑文。记者 姚皓 摄

张岱夫子心性，亦如《广陵散》，世俗的风气差不多如此：

人无势不可与之交，以其无权位也。

人无钱不可与之交，以其无富贵也。

记得《增广贤文》说过：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

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

世上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

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 。

三穷三富过到老，十年兴败多少人 。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言语浅白，道理也朴素。

五公祠里的五人，也可以算作五异人吧。

李德裕之癖于羊。南行遭贬前，有僧人说他命中食羊万只，还差五百，但能回还。李德裕叹息，自况元和年间，梦见晋山皆羊，有牧羊人说，这是给侍御的羊啊！岂料十几日后，有人遣使者馈赠来五百只羊。李德裕大惊，贬到崖州，最终客死他乡。

李纲之癖于兵，赵鼎之癖于才，胡铨之癖于鬼，以杀贼，死亦不忘！李光之癖于鹤，其父李高：吾儿云间鹤，其兴吾门乎！

五公祠中五人皆无意于祠无心于祠，后世却立了祠。自庙堂沦落江湖，江湖不弃，立祠以记，民间凡众的心性潇湘如此浩荡如此庄严。

古人说立德立功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五公祠中诸贤，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俱在。

五公祠不大，砖墙瓦顶，藻饰无多，很朴素。祠内文物不多，碑刻牌匾不少，或刻前人诗文，或书后人赞语。

五公祠旁有苏公祠，据说苏东坡被贬来琼，曾借寓在这里，见当地百姓喝咸积水，不良于体，机缘巧合，开凿出俘粟泉和金粟泉。民国时，金粟泉被毁，余下浮粟泉。泉水甘美清冽，水面泛起小泡，状如粟粒，故得名浮粟泉。据说盛夏时节，俘粟泉泡茶极为清甜可口。我来见时，物非人非，水质已变，今时怕是无有往日之洁净了。可惜手头无盛具，不然真想汲得一瓢饮，回去泡茶。不管风味如何，好歹曾经有东坡手泽啊。

今天来五公祠的纷纷游客，与五公无关，人来这里看看，人来这里拜拜，见到的拜倒的都是自己内心。

祠中有不少先贤雕塑，以今度古，想当然耳，却有一时心相。给古人造像，非遗其貌，是歌咏行径，颂扬精神啊。

苏东坡应礼部试，作《刑赏忠厚之至论》，说尧当政时，皋陶掌管刑法，论某人罪，皋陶三次说该杀，尧帝却一连三次说可以宽恕。梅尧臣问典出何处？苏东坡笑：想当然耳。

想当然耳，这也是作文章的妙法也。（胡竹峰）

(责任编辑：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