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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厂实习

[综合] 时间:2024-04-28 01:13:50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休闲 点击:19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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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届毕业生双向选择洽谈会举办,大厂实习众多应届毕业生被吸引而来。大厂实习本版图片均为资料图片。大厂实习  又一次,大厂实习程佳被关在宿舍门外。大厂实习  不到半年,大厂实习她已经十几次晚归,大厂实习每次都不得不叫醒不耐烦的大厂实习宿管阿姨。临近毕业,大厂实习她不是大厂实习出去聚餐,或者唱K到忘记时间,大厂实习而是大厂实习从一家互联网公司实习下班后,能赶上的大厂实习只剩末班地铁——这条北京运营到最晚的地铁线路之一,到达学校附近车站的大厂实习时间接近零点。  从大二暑假开始,大厂实习程佳就几乎没有中断过实习,她投出过上百份简历。眼下这家互联网大厂是她的第六家实习单位,为了这次机会,她经历了3轮面试。现在,再坚持一个月实习就要结束。如果顺利,这将是她简历上最具分量的一笔。  这段经历甚至会影响她的求职。智联招聘发布的《2020年秋季大学生就业报告》显示,企业更偏爱有实习经验的应聘者,75.4%的受访企业表示将候选人实习经历视为加分项。  对正在准备求职的大学生来说,如果把学历看作一个不可变量,那么实习就可能是弹性最大、最重要的变量,甚至可以成为在就业市场上逆袭的硬通货。  实习越重要,高含金量实习岗位的进入门槛越高。如今,985211高校已经不再意味着万能门票,一周到岗4天抗压能力强有相关实习经历逐渐成为标配。  一家投行机构在实习生招聘启事上明确要求,候选人必须是头部985高校或者QS前200大学的在校生,能够接受17小时工作制,尽量一周七天到,实习时间需要连续半年以上。  程佳庆幸自己觉醒得足够早:就业激烈竞争的起点不是毕业招聘,而是实习。  1  上大学前,程佳期待大学的课余生活有听不完的讲座、参加不完的社团活动,没课的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但这些最终很少发生,相反,这届毕业生比较难之类的文章总是出现在她手机上,尽管她清楚,这大多是制造出来的焦虑。  决定开始实习,是因为她觉得必须做些什么,让自己心安。  她的第一份实习是在一家老牌国营出版社,算是专业对口。她负责维护更新出版社的官方微信,每天推送一篇稿子就是全部的工作内容。  办公室里的老师大多是父母辈。与其说他们是我的‘老师’,不如说他们更像我的‘叔叔阿姨’。程佳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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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3日,北京春季人力资源招聘大会上,实习生政策展板。  比起工作,老师们似乎更关心她的生活问题,谈恋爱了吗?以后打不打算留在北京?虽然也有问题会让程佳觉得尴尬,但她从未怀疑过对方的真诚与善意。  她说在这段实习里,自己几乎没有感受过压力,老师们每天下午5点准时下班,中午有午休时间。她经常看到,下午2点到4点,有些老师会到楼下打太极拳。  在很多方面,程佳的第一段实习都称得上顺利、舒心。但是两个半月后,她选择了离开。她确信,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工作,虽然轻松,但是太没劲,一点也不热血。  从这一点看,中南大学的屈然显然更幸运。因为朋友推荐,她第一份正经实习就进入了当下最热血的行业之一——互联网,2019年,大三的她成为大厂的一名人力资源实习生。  和程佳一样,屈然也很早就决定了大学毕业后,把就业作为首选。她经常在社交App上刷到各种大厂实习日志,现代感十足的办公环境、温馨的休息区、丰富的文创产品,还有一个月都尝不过来的餐食,都是常见的内容。这些图片被精心拼在一起,加上滤镜,再晒上最重要道具——工牌,或者拍上一段vlog,看起来这样的大厂实习生活既高端又时尚,很难不让人向往。  就是看到别人去大厂实习,很眼红。当时在她看来,大厂实习生就像一种光环,它不仅意味着身份、能力,或者一段只属于少数人的体验,更重要的是,很多时候,它是一块金字招牌,足以让人在求职时领先一步。  梅晓天常年专注实习资讯,在微博拥有130多万粉丝,每天都有上百个在校生来咨询实习,或者求职的问题。  近些年,他感受到了一个明显变化,可能之前没那么多人去实习,所以只要是一所好大学的在校生,找实习会是件很容易的事。现在,即便是清北的学生,有时也会遇到困难。  从他的经验来看,毕业后想进好一点的公司,最好要有3份以上的相关实习经历。如果实习单位是小公司,或者完全不对口,相当于没有。  现在几乎所有的实习都要求至少要3个月以上,每周工作日到岗时间也要求得越来越长,在校生想要刷3段实习经历,不翘课很难做到。梅晓天说,尤其是二三线城市的学生,如果再是竞争激烈的文科专业,的确需要作出取舍。  一位中国人民大学的大四学生,在国内排名第一的专业就读。她的简历一共两页,其中实习经历一栏占了一页多。现在她已经有5段实习经历,但她决定再刷两段,争取搞到7段。  她说不出在招聘时,这两段经历究竟会有多大用,但她无法不这么做,总觉得别人可能会实习更多。  梅晓天也经常接到一些海归的求助,因为国外课程紧,他们没有太多实习经历,回国后陆续在春招和秋招中失利。再想补实习时,又发现自己已经毕业,而实习必须有在校生身份。  解决方案可谓曲折。疫情期间,一部分国外高校降低了申请门槛。他们只好先拿到这些学校的offer,成为一名在校生,但不去报到入学,然后再在国内申请实习。  两年前的屈然不必经历这些纠结。在开往北京的绿皮火车上,17个小时的硬座、嘈杂的车厢,以及夹杂着泡面味儿的浑浊空气,都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情。一路上她憧憬着在互联网大厂的生活,应该很好玩、很有用,而压力和烦恼,都会因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实习烟消云散。  2  对一个来自中部城市,自嘲是非著名985高校的大学生来说,到某大厂的北京总部实习,就像一场朝圣之旅,从进门的那一刻,屈然就开始打量公司的每一处细节。  她发现,自己刷到的那些大厂实习日志并没有夸张。超大体量的建筑下,人群像蚂蚁一样从自动门里进进出出。再走近一些,可以看到每个人都挂着工牌,楼下的吸烟区围着一群身穿商务套装的男男女女,正在聊天或者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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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19日,广东顺德,毕业生曹愉超(右一)向所在实习公司的经理提出增加落叶的布置。唐博 中国人民大学大四学生、某互联网公司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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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6日早6点,要上早班的唐博在学校宿舍水房洗头。晚班零点下班,但早班7点前到岗要求他必须在6点前起床。司马谈(化名) 长春工业大学研二学生、某互联网公司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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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7日深夜2点,结束晚班加班的司马谈骑车走在回家路上。因为是实习生,他被要求按照劳务报酬而非工资、薪金缴税。刘朔 中国海洋大学大四学生、某报社实习生  报到时,大楼入口太多,她在外面绕了几圈,差点迷路,结果赶上了上班高峰。通勤班车陆续开进园区,刹车泵的放气声此起彼伏。建筑内部,除了一部高管电梯,其余12部电梯前,很多人戴着耳机,端着咖啡,排起长队。在轿厢里,她闻到了浓烈的香水和发胶气味。[page]  虽然来之前她想象过很多场景,但感官冲击带来的震撼久未平息,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对她说:欢迎来到精英社会。  几个小时后,这种感觉迅速崩塌。  她领到的具体工作是转发邮件。上岗第一天,一连数个小时,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挪动光标点击转发键。  这种无聊的,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你不仅要做,而且还永远做不到头。屈然苦笑,这与她想象中热血好玩的互联网,相去甚远。  可即便是这样的工作,一起实习的小伙伴们也争抢着去做。她所在的工作组一共有60多人,其中有20多个实习生。因为工位紧张,有人把电脑放椅子上,自己坐在马扎上办公,一坐就是一整天。  很多人工作太忙,只能挤出午休时间偷偷做学校的事。大家比着加班,上午挤高峰地铁也要尽量早到,晚上一定要熬到领导走。  一开始,她不太理解,小伙伴们为什么那么努力。后来她逐渐明白,他们在意的是leader(领导)如何评价他们,而不是在这里学到了多少东西。  他们有些是为了转正,有些是迫于leader的压力。屈然感叹。她后来了解到,这个工作组最终没有一个人转正。  实习生间也有竞争,她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对努力的不屑,转而看好一项高级技能:如何悄悄推卸自己责任,并在leader面前抢功。  相比之下,她的工作要快乐许多。除了转发邮件,她还承担了给组里两个leader收发快递,送文件,贴发票的任务。甚至两个leader的外卖,也尽在掌握中。  和屈然的想法类似,程佳结束出版社的实习后,互联网也成了她急切想要体验的行业。  当时就觉得可以用一个创意撬动整个世界,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程佳回忆她对互联网公司最初的印象,里面都是年轻人,很自由、有朝气,每天都在一起头脑风暴,薪水也很高。  临近毕业,得益于之前刷出的几段实习经历,她成功拿到一家互联网公司的运营实习生岗位。那时她以为,这将是她学生时代的一场压轴大戏。  总体看来,戏是演砸了。她在的小组一共5个人,6个月内,她的直属leader换了3任,产品换了4个,技术跑了两个,最后干活的只剩下我和一个外包大哥。  即便如此坎坷,程佳也完全认同自己工作的价值。她参与搭建一个电商主播论坛,经过几个月的运营,日活从2万上升到8万。主播们在论坛上交流心得,分享经验,活跃度的上升速度肉眼可见。  我觉得我们做的产品有价值,但是领导看不到,就砍掉了。程佳摊了摊手,公司是双月OKR(目标与关键成果法,一种考核机制),两个月之内没达到领导满意的成效,这个产品就被否了。  这一度让程佳感到困惑,随着产品下线,沉没在互联网的海底,那些她确信的自己创造出的价值,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屈然没有这样的烦恼,在她实习的互联网公司,她承担的更多是体力活儿。比如,给leader刷鱼缸。  鱼缸实际是leader的leader的,或者它谁都不属于,只是长期摆在leader的leader的办公桌上。可能是心血来潮,leader觉得鱼缸脏了,让她帮忙刷干净。  鱼缸很大很沉,屈然刷了一下午,直到晶莹剔透。  Leader买来鱼放进去,遗憾的是,先后三次,全都死了。  3  因为体力好,屈然得到了代表公司参加校园宣讲会的机会,负责扛易拉宝、抱宣传单。除此之外,她总算接触到了人力资源的核心业务——挑选候选人,这是她第一次以面试官的视角,去观察应聘者。  在北京一所211高校的宣讲会上,她坐在台前,等待应聘者主动上门。一个小姑娘带着甜蜜的笑容走过来,礼貌地递上简历,然后流利地介绍起自己。  从大一开始,我先后在字节跳动、滴滴和美团实习。屈然记得这个宇宙超级讨人喜欢的女生,对方语速适中,逻辑清晰,自带亲和力的微笑从未消失。  简历显示,面前的女生与自己同级,但比自己小了两岁。这让她感到恐惧,对方面试老到,最关键的是,她的实习经历几乎无可挑剔。  屈然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与别人的差距。在长沙,她在同学里算是觉醒最早的少数派,入学不久就确定了毕业后要就业的打算,军训结束后就开始在小公司实习。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领先的那一个。现在,看着摆在眼前的简历,她停顿片刻,然后默默在空白处标注上A+——一个她清楚自己得不到的评级。  屈然的第二段实习在另一家互联网大厂,岗位同样是HR。这次她主要负责筛选简历,约候选人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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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6日,刘朔准备离开出租屋去上班。他栖居在单位附近月租800元的群租房里。房子150余平方米的空间里住着近20个年轻人。刘佳 天津财经大学大四学生,某互联网公司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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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29日晚,刘佳下班后正在等车。她所工作的西二旗,地铁站因拥挤而闻名。青年公寓每月2000多元的房租与她的实习工资相抵。  她观察到,不同的业务leader会有不同的人才偏好,有人喜欢高学历,有人更看重论文发表情况,也有很多人执着于大厂实习经历。  一个业务leader明确告诉她,自己只考虑有大厂实习经历的候选人。她找到几个清北学生的简历,虽然没在大厂实习过,但感觉很有潜力,牌面很好。  这几个都是清华北大的。屈然把这个推给leader,特意说明。  咱们不缺。对方轻描淡写地回应。  再往后,她逐渐理解了这个leader的底气。公司的人才库里,投递过来的简历被快速分析,QS前200985211,或者普通一本成为筛选标签,各个大厂的名称也会被设置为关键词,高亮显示。  那些高亮的简历实在太多了,太多优秀的人。屈然说她再次被刺激到,以前真不知道人与人的差距可以这么大。  在自己公众号的一篇文章里,她总结几段实习经历,告诫学弟学妹:如果你只是学历高,要知道有的是人比你学历高,而且人家还有实习经验;如果你是个平凡的‘985’,又没有小厂实习经历,那你甚至都PK不过那些有厂子实习经历的‘211’。  认清自身的优劣势!她在文章结尾写道,然后奉劝学弟学妹们尽早实习。  就像打怪升级,实习也需要一步步向上爬。如今,越来越多的大厂在实习生招聘,尤其是涉及主要业务线时,也会注明有相关实习经验者优先。  实习越重要,门槛越高,就越有人想走捷径。闲鱼(一个二手商品交易平台)上,可以轻易搜到各种付费内推实习××暑期实习名额的内容。一件声称可以帮学生把简历直推到投行、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和top券商,定价100元的商品,在4月,一共售出1150份。  而一个互联网大厂正式实习生的内推名额,则被卖到2.5万元。  据媒体调查,这些付费服务里,同学们买到的大多都是假导师,或者一段无据可查的假实习。  最焦虑的时候,中国人民大学的刘楠也搜索过这些商品。她清楚这些都不靠谱,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了解。  疫情期间,学校停课,她待在家里整日不能出门。那时她找不到方向,直到有些抑郁。她想起自己曾经参加过的一场大厂群面,七八个人里,只有我一个本科生,其他全部都是北清复交的硕士,或者英美海归。  后来,她不得不尝试了自己从未认真考虑过的考研。从2月到5月,她买了10本考研的书,一星期看一本,但都没进脑子。  我觉得自己很废物,干什么都不行。刘楠叹气。  拼不过学历,只能拼实习。那年武汉解封不久,刘楠就赶回了北京。学校不能进,她在外面租房,一边上网课,一边找实习。  几乎在同一时间,程佳实习的项目突然倒闭。小组解散,实习生的处境变得尴尬起来。那几天我只需要每天早上在工作群发一个‘到’,当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实习突然中断,回归大学生活后,反而让她感到各种不适应。她开始投暑期实习的简历,也都收到了大厂的面试邀请,但莫名其妙地都是一面之后就再没消息。  是不是我的学历太低了?程佳发现身边人都在准备考研,这个坚定的就业主义选手,也在自我怀疑中开始摇摆。  她加入了考研大军,每天早起跑去图书馆或者自习室抢座,啃书。  半个月后,她选择了放弃。  已经太晚了,我真的不是那块料。她说,还是得拼实习。  4  陶桃的学业计划也被疫情打乱。她在一所美国常青藤高校,念计算机相关专业。疫情期间,她不得不回到国内,在国内找实习。  有时,她会感到明显差异。到国内互联网大厂面试时,面试官喜欢问有没有做过项目,有没有实习经历。她参加过硅谷科技公司的实习生面试,面试官更关心的是你的创新精神,你如何跟团队合作,以及你的实习规划等。  他们不会在意你快速上手的能力有多强,反而会把你当做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白来看待。陶桃总结,国内的互联网公司,恨不得要求你一来就要什么都会。  她的一个同学,成功应聘了国内一家互联网大厂的实习生,上午入职,下午就开始接需求。Leader曾多次提示,公司每天付薪水,不是让实习生来学习的。  刘圆圆承认自己也喜欢能快速上手的实习生,她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一个业务负责人,另一个长期身份是实习生导师。  我觉得‘快速上手’能力可能有两层含义,一是他来了直接就能干活,二是他来了能很快适应。她解释,团队确实需要能直接接手一些事情的(实习生),但他再能干,能比得上一个两三年的熟手吗?  这些年,她见过很多前慢后快的实习生,他们前期上手慢,但是在慢慢调试、学习后,忽然在某个节点,开始爆发能量。  如果不给他们窗口期证明自己,可能就废掉了。刘圆圆说,我更看重这种‘快速上手能力’,是能尽快找到状态,而不是尽快做出成果。  陶桃了解到,国外的公司一般都有更加成熟的实习生制度。导师是一对一的,实习时间也是根据假期设置,比如暑期实习,通常是12周,刚好是个完整的暑假。如果表现好,可能会被直接转正,如果在大二,公司也会发出明年继续实习的邀请。  你会觉得自己虽然是实习生,但是是被尊重的。陶桃说。  在一家大厂实习时,刘楠也曾感受过这种尊重。入职不久,leader就告诉她,部门只有一个转正名额,我看好你,那个名额就是你的。  后来她得知,一起实习的小伙伴,几乎每个人都得到过类似的暗示或者许诺,我们像牛一样干活儿。  不仅要自己干得好,还要说别人干得不好,可能还要防备着别人比你干得好。她翻出一个白眼,哼了一声。  实习临近结束,leader忽然宣布,转正名额经过调整,没了。  你们都可以转正成外包。leader向实习生们建议。  失去转正机会的原因有很多种。屈然曾听她某一任leader讲过一个故事:这个leader带过一个实习生,然后告诉他每天只要把活儿干完,(晚上)7点就能走。实习生照做,最终的结果是没有被留用。  他各方面都挺优秀,就是不会主动要活儿。leader感叹。  程佳的自尊也被互联网洗礼过。在实习到中段时,组里来了一个清华大学的实习生。因为工位紧张,leader提出了解决方案:要求她和另外两个实习生共用一个工位,新来的清华学生单独用一个。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3个人每天挤在一个工位上,尴尬地彼此碰撞。  5  从互联网大厂实习回校后,屈然坚定了以后创业的想法。不过,她虽然说不出自己在大厂里到底创造出了什么价值,但她明确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  就像在衡水中学待了一段似的,感觉自己很多地方都被教育到了。她感叹。  首先改变的是看人看事的态度,以前她认为的身边的那些牛人,总是锋芒毕露,实习回来后,她不再觉得他们厉害了。  她忽然发现过去的自己,做事非常幼稚。现在做事更有逻辑,考虑问题也更全面,人际关系处理的也更妥当。更理解等级制度了,也懂得按规矩办事有多重要。  最大的变化是,她比以前更加看重效率和执行率。  回来以后语速都快了很多。她笑着说。  刘圆圆带过的实习生里,有些高中毕业后就到过大厂实习。还有很多小朋友,会不断刷新她对优秀的定义。  我们那时都是上班后,才开始了解工作内容。她说,现在这些孩子的择业观、职场能力、职场思维方式,甚至他们的心态和抗压能力,都比我们那时超前了太多。  尽早实习,在职场快人一步,但太过成熟,有时也会让人变得世故、功利。  刘圆圆见过一个实习生,从大一开始写公司的产品体验,写成了一本书。甚至公司的一些大事、公司架构都如数家珍。还有些学生,来实习不是为了体验,或者提升能力,他们做的所有事有且只有一个目的:成为正式员工。  我觉得周围的实习生比我还要务实,都不谈理想。刘圆圆有时会问他们,有没有点高远的东西?在校园里听听讲座、谈场恋爱,或者到图书馆看点闲书。  她得到的回答往往是,没空。  事实上,她不会用一个静态指标去评判一个人。  我们不会以一个数字目标去评判一个实习生做得好不好,可能他为了这个数字好看些,不正直了。刘圆圆告诉记者,我们更看重一个人的品质,我认为越正直,越开放,其实你的路会越广。  在实习的角斗场上,程佳、屈然和刘楠都曾经想成为胜利者。终于要毕业了,她们都已经筋疲力尽,选择躺平。  屈然还记得自己在互联网公司实习的最后一天,当时因为和leader闹翻,她早上6点多起床,赶在所有人之前来到公司,打包走人。  在回长沙的火车上,同样是17个小时的硬座,她发烧了,来北京大厂实习的兴奋和憧憬早已烟消云散,换做忽冷忽热的身体,以及满心疲惫。  程佳总结了自己在互联网大厂的实习收获:她在毕业论文里,用了很多互联网黑话,被导师夸奖用词专业。  实习收获还有一段感想:再也不羡慕互联网大厂,越来越不喜欢上班,越来越想逃避,太累了,身心俱疲。她曾经嫌弃不够热血的国营出版社,又重新成为她的羡慕对象。  毕业招聘时,程佳想回老家,一座南方沿海城市。她投了家乡的房地产公司,和教育培训机构,但都因为没有相关实习经历被拒绝。  最后,她入职了北京的一家知名互联网公司。她猜测,是实习经历帮了她。  (文中程佳、屈然、梅晓天、刘楠均为化名)(记者 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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