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籍日裔作家石黑一雄:我回了趟日本 但其实没回去

[探索] 时间:2024-04-19 03:37:30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热点 点击:131次

《石黑一雄访谈录》在中国上架。英籍书中收录了自1986年至2006年期间石黑一雄的日裔诸多访谈和对话。对很多中国读者来说,石黑这20年里的趟日石黑一雄是他们所陌生的,但是其实去对一个作家的身份、面孔和文化的英籍那些过分关注又是他们所熟悉的。在这些访谈中,日裔我们可以看到,石黑作为一名英籍日裔作家,趟日石黑一雄被反复问到关于日本和英国这些直观得让他无法回避的其实去问题,而对于什么时候该戴上访谈面具,英籍什么时候又可以摘下,日裔他早已了然。石黑

《石黑一雄访谈录》中当然远不止这些,趟日还有石黑一雄对《远山淡影》《浮世画家》《长日将尽》《无可慰藉》《莫失莫忘》等作品的其实去阐释,他谈自己的创作和表达,谈他对人生和世界的理解,谈文学之于社会和时代的某种责任感。石黑一雄在其中一篇访谈中说,他总是努力为怀旧辩护,在他看来,怀旧是一种等同于理想主义的情感,让我们意识到一切应该被修复,也可以被修复,走向更美好的世界。

我回了趟日本,但其实没回去

1954年,石黑一雄出生于日本。五岁时,因为身为海洋学家的父亲受邀参加英国政府的研究项目而来到英国。他在英国的学校读书,毕业于肯特大学,专业为英语文学。之后在东英吉利大学研究生院攻读创意写作。

如果在英国的生活默默无闻,大概没有人会刻意关注石黑一雄的身份问题。但是当他带着《远山淡影》和《浮世画家》这样充满日本地域色彩的作品闯入英国文坛之后,人们对他名字背后所代表的文化传统和他后来的教育背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想要知道这两者在一位作家身上的矛盾与冲突,对其写作的影响,以及他的精神归属。但在石黑一雄那里,一切都是自洽的,这并没有对他造成一种沉重的情感负担,都是顺其自然的。

石黑一雄的一些早期访谈,几乎都是从他跟着家人由日本移居英国开始的。人们好奇,他的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之间是否存在割裂,他的创作传统到底来自遥远的东方还是他们身边的西方。

我的父母在行为处事方面仍然相当日本化。由家人抚养长大意味着你会以家族的方式行事。我仍然和父母用日语交流,只要一踏入家门,我就会立刻切换成日语。不过我的日语不太好,和五岁小孩的水平差不多,夹杂着英语单词,词语的形式总是错误百出。在1986年的一次访谈中,石黑一雄说。

彼时的石黑一雄已经在英国文坛声名鹊起,而他自从离开日本后还尚未回到过日本。他坦言自己无法用日语阅读和写作,并且不止一次地坦承对日语的生疏。在1987年的一次访谈中,石黑一雄说:要学会书写日语难于上青天。当然,虽然父母努力让我继续,但我想,如果你身处异国,那只能是收效甚微。

1989年,石黑一雄首次返回日本,并与作家大江健三郎进行了一次对话。他没有为了博取日本读者的好感而使用更让他们亲切的日语,而是谨慎地全程使用他更有掌控感的英语。在1990年的一次访谈中,他解释了这样做的原因。我全程说英语,别人建议我这么做。真的就只是为了避免这种误解,这是我用来告诉别人自己并非正宗日本人的方式。无论如何,我的日语没有好到可以表达无虞的地步。我能让别人听懂,但在日本,这还不够。

事实上,这趟日本之旅对石黑一雄而言也并不是一次汹涌澎湃的情感回潮。日本之行挺好的,就是有点奇怪。出人意料地,我成了大新闻。作为一个远渡重洋,失去了日本特质,拿了文学奖的日本人,我既是一种安慰,也是他们最大的担忧。……访问受到了特别优待,所以有点不真实。我像是被放进了一个大泡泡里,回家的情绪被缓冲或者转移了。我回了趟日本,但其实没回去。我知道如果我回去,我要去的地方不一样。石黑一雄在1995年的一次访谈中回忆道。

没有任何人的历史是我的历史

人们之所以对石黑一雄的身份充满好奇,除了颇具文化地域性的名字和面孔,与其早期的文学创作也有关系。尽管对日语并不熟练,也长久地离开了日本,但是日本却是他作品里的一个重要背景,比如令其在英国文坛声名鹊起的《远山淡影》《浮世画家》,写的便是与日本有关的记忆,那些主人公和他们的故事与日本息息相关。

但这显然只是石黑一雄文学创作的一部分,而作为背景的日本也只是停留在背景。对石黑一雄来说,身份或许并不是一种牵绊,相反这让他在写作中获得了某种更大的自由。在与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的一次对话中,石黑一雄将自己视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作家。我没有明显的社会角色要去扮演,因为我既不是非常英国的英国人,也不是非常日本的日本人。因而我没有明确的角色,也没有社会或者国家要去代言或者为之书写。没有任何人的历史是我的历史。

石黑一雄对历史的使用,犹如电影导演为已经写好的剧本寻找外景地。我会在历史长河中寻找最契合我的写作目的或者我想书写的历史瞬间。我明白自己对历史本身并无太多兴趣,我利用英国历史或者日本历史只是为了讲清楚自己关注的东西。我想,这使得我成了不真正属于任何一方的作家。无论是日本历史还是英国历史,我都没有强烈的情感关联,因此我可以利用它服务于我的个人目的。石黑一雄如是解释。

在1990年的一次访谈中,石黑一雄也再次解释,虽然有些作品的背景是日本,但那只是因为日本适合表达他所关注的各种主题和情感。我不认为我和游记作家或记者有着相似的任务,也不需要向西方人介绍日本是个怎样的国度,或是告诉其他人英国的情况如何。我并没有把它当作自己的使命。为我所用的场景是能激起我情感共鸣的场景,但我并不关心自己是否准确再现了这些细枝末节,是否营造了这个国家的形象。我更在意的是它的情绪、它的氛围和它的情感强度。

石黑一雄说,自己很大程度上遵从的是西方的创作传统。每次看到有评论家对于我的日本身份大作文章,试图提到两三个他们偶有耳闻的日本作家,并把我和三岛由纪夫之类的日本作家相提并论时,我就觉得很好笑。这样的做法似乎很不妥当。我从小阅读的都是西方小说,如陀思妥耶夫斯基、契诃夫、夏洛蒂·勃朗特和狄更斯的作品。

随着年纪渐长,起初的种种假设渐渐被修正

比起去打破一些与身份有关的刻板印象,石黑一雄或许更愿意在访谈中表达关于文学创作和作家责任的见解。他深刻地感受到文学在人们日常生活中作为精神引领或者娱乐消遣的起伏,以及文学内容本身的种种变化,而作家也必须要作出选择,去书写什么,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书写。

怀旧是石黑一雄作品里的一个重要概念。人们习惯于将怀旧视为一种逃避,在政治和历史层面,它还会被看作是对民族记忆糟糕一面的避而不谈,是对一个时代的痛苦的漠视,也正因如此,怀旧也常遭敌视。在一定程度上,我认同那一说法,但是我总是努力为怀旧辩护,认为它是一种情感,因为我觉得它可以成为我们生命中一支宝贵的力量,石黑一雄说,怀旧也许是一种想象的方式,想象可能有个世界,其实比我们必须生活的那方天地更加纯洁,更少谬误。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说怀旧是一种等同于理想主义的情感,或者是理想主义精神上的堂亲。意识到一切应该被修复,也可以被修复,这成了我们情感上的支柱。我们可以感到自己走向更美好的世界,因为我们曾经有过这样的体验。

这种对概念的理解并非一开始就有的,石黑一雄坦然地接受着时间为一位作家所带来的种种变化。在一些早期的访谈中,石黑一雄被问到所谓的写作风格时常说,在被提问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风格,而在后来的一些访谈中,他已经可以与访谈者就自己作品里的写实主义侃侃而谈。

那些早年的小说讲的是人们在人生中某种程度上犯了错,在人生中转错了方向。他们也许持有的观点是人生是条清晰之路,一条你可以一路走下去明白无误的路。你带着原则和价值观出发,朝着目的地前进,你按照这些价值观行事,并且非常努力地坚守着一切。当然,你会犯错,或者站错了队;挑战就在于从一开始就要有正确的价值观,并且设法不失风骨坚守到底。但随着我年纪渐长,起初的种种假设渐渐被修正。

《石黑一雄访谈录》所收录的访谈时间截止于2006年。11年之后,石黑一雄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了许多新的读者,而关于他的一切又被从头谈起。

(责任编辑: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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