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9月5日,仅次于伦敦的好事英国第二大城市伯明翰议会表示,由于面临前所未有的破产财务挑战,已发出“114条款通知”。英国
即,第城伯明翰宣布政府“破产”。宣布
什么意思呢?
在美国,好事企业可以破产,破产地方政府也可以破产,英国并且都有法可依,第城分别参考美国联邦《破产法》的宣布第11章和第9章。
但是好事,英国不行,不允许地方政府破产。
如果英国的地方政府陷入困境,财政无法达到平衡,实际上已经“破产”了,此时怎么办呢?
根据1988年《地方政府财政法》,当地方政府财长预计政府无法维持预算平衡时,可以发出“114条款通知”。这其实就相当于宣布“破产”了。
发出“114条款通知”后,地方政府就不能再花财政的钱了,并且必须在21天内开会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当然,也有两个例外:
1、地方政府已经做出的承诺,以及签署的合同,将继续得到兑付,不能不认账;
2、保护弱势群体在内的法定服务不能中断,比如免费救济等等。
其实,伯明翰政府破产,也不是突然就出现的,而是积重难返,早就有“破产”的迹象。
实际上,早在今年7月份,伯明翰政府已经开始停止非必要的支出,就准备“破产”了。
当时,英国首相发言人就明确表示,不会救助伯明翰政府,也没有责任救助财政不善的市政府。
今天,伯明翰政府宣布“破产”后,英国首相发言人还表示:英国政府(中央政府)不会救助伯明翰地方政府,认为这不是他们的工作。
此外,他还表示,地方选举的官员应管理好自己的预算问题。
英国政府这态度,其实跟我们有点类似:谁家的孩子谁抱走,中央政府不会给地方政府的债务兜底。
第一个问题:伯明翰政府为何破产呢?
直接导火索就是,“同工不同酬”案件的赔偿。
2012年伯明翰政府被几个女职员告了,因为如幼教、侍应等大部分的职位,女性没有像男性那样获得一样的津贴。
结果就是,伯明翰政府败诉,被判向174 名员工赔偿7.6亿英镑。
问题是,伯明翰政府也没太多钱,赔偿的钱还没有延期罚款和利息多。
虽然在过去10年里,伯明翰政府已经支付了11亿英镑的同工同酬索赔,但是目前仍有6.5亿至7.5亿英镑没有赔付。
现在,这个赔偿金额仍然以每月500万至1400万英镑的速度积累,即便考虑到财政收入,伯明翰政府每年的预算缺口也高达8700万英镑(约8亿元人民币)。
面对这个缺口,伯明翰政府已经束手无策,只能宣布“破产”。
也就是说,10年前的一颗子弹击中了现在的伯明翰,它倒下了。
遇到事儿了,大家都相互甩锅,也有议员认为,他们被Oracle坑了。
为了简化付款和人力资源系统,伯明翰当年决定采购甲骨文的IT系统,原来的成本是1900万英镑。但是延误了3年,成本已经飙升到了1亿英镑。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小的额外支出。
第二个问题:伯明翰“破产”能解决问题吗?
破产什么意思?就是跟过去说再见,轻装上阵。
美国的城市可以破产,比如底特律。
破产后,就需要对债务进行重组,即跟债权人谈判,减免一部分债务、延长还款期限,以及重新安排利率等等。
债权人必须接受,因为如果不接受的话,一分钱也要不回来。
美国这种翻脸不认账的代价就是,丧失信用。估计下次发债,就没人买了。
但是,伯明翰政府不能赖账,欠的钱必须得还,包括“同工不同酬”案件的赔偿金等等。
这怎么办?
开源节流,一方面,增加收入;另一方面,削减政府开支。
其实,增加收入方面,可做的选择并不多,因为经济发展、产业转型等等,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一般努力的方向都是,削减政府开支。
比如当年希腊债务危机,欧盟、IMF、欧央行等怎么做的呢?
我们可以借给你钱,让你度过难关,但是你得付出一些代价:财政紧缩。
比如,公务员裁员,冻结公务员工资,削减公务员补贴和福利,砍减公共开支,同时增加税收,抛售国有资产等等。
伯明翰“破产”后,也差不多采取类似的政策,公务员裁员、冻结公务员工资,削减公务员福利等等。
问题是,伯明翰拿这些食利阶层开刀,财政能达到平衡吗?
算一笔账:2022年英国GDP规模30684.94亿英镑,财政收入9290亿英镑。
也就是说,财政收入相当于GDP的30%左右。
目前,英国伯明翰地区的GDP接近800亿英镑。
简单换算一下,伯明翰每年的财政收入大概240亿英镑。
所以,如果刮骨疗伤,削减公务员数量,削减公务员工资,不搞其他政府开支,
伯明翰200多亿英镑的财政收入,完全能够覆盖每年8000万英镑的预算缺口,以及总额7.6亿的赔偿。
也就是说,伯明翰政府“破产”,能解决当下的财务问题。
第三个问题:政府破产,竟然是好事?
当年希腊债务危机政府关门,以及美国底特律破产的时候,都出现了一个怪现象:政府关门了,经济反而越来越好了。
政府关门,不意味着整个城市或国家完全停摆,它还保留着“最基本”的公共服务职能。
只是说,政府以最低能耗维持基本运转。
警察出警速度慢了,政府经济数据因为没上班而不公布了等等,这些都不影响,你坐飞机谈生意,不影响你搞项目等等。
当年底特律政府关门了,福特汽车却大规模招聘,美国企业也抄底底特律酒店,私人资本也开始介入基建项目等等。
希腊也一样,政府关门了好几个月,等他们开门工作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经济数据竟然出奇的好。
也就是,政府保持最基本运作,不对经济进行干预,经济运行的效率反而更高了。
道理其实也很简单,无论是伯明翰,还是美国的底特律,政府效率低下人尽皆知,他们参与经济,就是拉低投资回报率,拖累经济发展。
没有他们的干预,经济自然起来了。
所以说,伯明翰政府破产,对当地的经济来说,其实是一个好消息。
最后,希腊、底特律等政府破产,启示是什么呢?
1、债务驱动模式不可持久,地方政府想得到救助,必须付出代价。
比如财新报道的“化债”计划,地方政府想要得到救助,需要公务员裁员20%等等,这个方向是对的。
2、当下地方债问题,比起扩大收入,削减开支才是正确的方向。
经济发展短期不会变化太多,这意味着税收收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如果强行增加税收,无非是多收费,提高税率,或加超前征收税费而已,这些措施都不利于经济发展。
像国外那样,削减公务员数量,削减公务员待遇,能够节省非常大成本,实现地方财政平衡。
3、市场经济的精髓是“不管”,管得越多经济发展越不好。
削减政府职能,让政府保持最基础的公共服务,剩下的交个市场,经济自然会慢慢起来。
否则,设立再多刺激民企的部门,经济也难以起来,因为大家会认为,只不过又多了一个吃拿卡要的系统而已。
所以,无论是希腊,还是底特律,没有什么因祸得福,只有经济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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