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热爱今天的生活,何须等到世界末日”|作家的疾病与创作

[娱乐] 时间:2024-05-02 21:45:53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时尚 点击:126次

疾病,是今天界末家的疾病世间一种无法回避的不幸,对于人而言,生到世它像一个坐标,活何让我们衡量生与死的创作刻度。

疾病,热爱日作特别是今天界末家的疾病精神疾病,几乎成为了作家本人和其文学作品形象的生到世重要组成部分。夏洛特·勃朗特患有头痛,活何乔伊斯和博尔赫斯的创作眼睛都几近失明,伍尔夫、热爱日作布考斯基患有双相障碍,今天界末家的疾病瓦尔泽长期经受幻觉和焦虑的生到世困扰;而所有作家中,患有肺痨的活何名单可能最长——约翰·济慈、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创作乔治·奥威尔,劳伦斯等等。

但或许正是因为处于疾病中,作家们更珍贵地展露出真实、敏感和理智,痛苦让他们对文学和世界有更加深邃的认知,拥有他人难以体会的洞察。

作家们是如何对抗疾病的?下面这些作家,在人生苦难的悬崖边缘,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文学之歌。

01.丘吉尔——抑郁症

“黑狗”是阴郁的代名词,也成了他本人的绰号

2002年BBC评选“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英国人”,温斯顿·丘吉尔最高票当选。

“最伟大的”丘吉尔头上笼罩着无数光环,光环的背后,这个在二战中拯救了英国的男人,一生中独自承受着抑郁症困扰,无人能救。

丘吉尔有一句名言:“心中的抑郁就像只黑狗,一有机会就咬住我不放。”他把抑郁症比做“黑狗”,这也成了他本人的绰号。

丘吉尔的生命力显然极强。直至80岁时,他逃过一次心脏病发作、三次肺炎、两次中风,外加两次手术。

苟延残喘的最后五年,他被老年抑郁症折磨得一蹶不振。但即便如此,他并没有被抑郁症彻底击垮,寿终正寝,活到了90岁。

生活很难也要常比✌️啊

英国著名精神病学家安东尼·斯托尔援引翔实的研究资料分析道:丘吉尔的抑郁最早来源于童年时期受到的冷落,父亲热衷于政治,母亲则是社交名媛,他唯一的情感依靠是奶妈。丘吉尔在一种生活特殊而亲情稀薄的宠溺环境中长大,有着自以为是的万能感,又会自然地流露出无助感。

在医生莫兰爵士的回忆中,丘吉尔的少年和青年是这样的:

“在学校,我看到的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小男生,总是受欺、挨打;长大成人了,还是身材矮小,骨瘦如柴,一双手细白得像个女人,胸口无毛,讲起话来吞吞吐吐,有点结巴。”

人们很难想象这样怯弱的青年最终成为一代伟人。一个没有足够内在信心的孩子,常通过外在的成就去争取肯定和赞赏。大概是内心的孤寂和黑暗,给了丘吉尔前行的无穷动力。

成年后丘吉尔进入政坛,并通过写作崭露头角。但他成功的光芒始终混杂着抑郁的一隅。他曾对维奥莱特·卡特夫人说过一句名言:我们全都是蛆虫,只不过我相信,我是一条会发热发光的蛆虫。这句评价集自贬与自傲于一身。

演讲中的丘吉尔,摄于1950年

他总是在强迫自己跟自己的内在本质作对。担任了二十多年丘吉尔的私人医生查尔斯·威尔森勋爵在《丘吉尔私人医生的日记》中写道,1944年8月14日,丘吉尔曾对他说:

“年轻的时候,大概两三年吧,所见全是暗淡,我照常工作,坐在下议院,但黑色的忧郁笼罩着我。当一辆快车通过时,我不敢站在站台月台边缘,非得退到后面,最好有个枕垫之类的东西挡在我跟列车中间。我也不敢站在船边往下看,下一个动作可能就会结束一切。绝望不绝如缕。在这种时刻,我完全不想出门,我逼自己写下六样让我焦虑的事,其中两样是‘消失’掉;另外两样,无计可施,焦虑也没用;只有两样,也许能够解决。”

曾有一度,丘吉尔甚至不敢睡在阳台旁边,“我还不想告别这个世界,”他苦笑着对身边人说:“但念头,那种一跃而下的念头却会钻进脑子里。

布伦丹·布拉肯曾提到丘吉尔的“绝望主义”:那时候,温斯顿认定自己再也无法出任公职,活着仿佛行尸走肉。在二战前的那几年中,他老是说“我完蛋了”,每天起码要说上两回。

即便在二战中他成为首相,带领英国反抗德意法西斯,登上人生的顶点时,内心的无尽阴郁仍时时流露。1943年,海军元帅庞德去世时,丘吉尔当众说:“死亡是上帝送给我们最大的礼物。”似有艳羡之意。在1955年4月退休后,丘吉尔对身边人毫不讳言,生命之于他,已经令他深恶痛绝。

写作成了他排遣心中苦闷和抑郁的解药,在他出版的第一本自传式小说里《萨伏罗拉》里,主人公成为他被负面情绪折磨的替代品,萨弗拉罗总是耽于类似这样的问题:生命完美的境界将终结于死亡,整个太阳系、整个宇宙,终有一天会像燃尽的烟火、冷掉、死寂。分析者认为这是丘吉尔内心寒冷的写照。

1953年他撰写的《不需要的战争》获诺贝尔文学奖,另外还著有《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英语民族史》等作品。尽管如此,内心的失落还是一直纠缠着他。在女儿莎拉·丘吉尔的传记中记载:“(丘吉尔去世)几年前,父亲过生日,妹妹戴安娜对他一生的丰功伟绩惊叹不已,他却报之以这样的一句话,‘我的成就极多,到头来却一事无成。’”

丘吉尔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1946年

画画的丘吉尔,法国里维埃拉

02.D·H·劳伦斯——肺结核

疾病与生活、作品同在

D·H·劳伦斯肺结核去世时,享年45岁,可以说是英年早逝。

1901年,劳伦斯从诺丁汉高等中学毕业后,第一份工作是在海伍德的手术仪器工厂当初级文员,才三个月他便因患上严重肺炎而离职。

此后的几十年生命中,他一边饱受肺结核的痛苦,同时还受到英国当局质疑他是间谍的侵扰。因为肺病的缘故,他常年游历于意大利、澳大利亚、墨西哥、美国的新墨西哥等地,寻求温暖、阳光充足的气候与土地。

劳伦斯(左一)与夫人弗里达(左三),以及他们在出海途中遇到的三名英国移民。

尽管多次为病移居,劳伦斯也能享受这“流浪的放浪”,一边游历、广交朋友,一边创作了大量的诗集、小说等文学作品。

一九三〇年,劳伦斯因肺结核于法国旺斯去世。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巨大反响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也成为他生命最后的长篇小说。

在劳伦斯的许多作品中,作者的代言人无论是外貌、性情还是总体健康状况,都显示他们和作者“同病相怜”。

这些人并没有都贴着“结核病人”的标签,但有些人“柔弱”“虚弱”“敏感”“日渐衰弱”;还有些人据说是“肺有问题”“得了肺病”,或只是点明他们咳嗽不止,或长期精力不济。但对于同时代的读者而言,一二症状足矣,因为他们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了。

电影《彩虹》,改编自劳伦斯的同名作品

其实,中外文学史上,患肺结核的作家名单还很长,除了勃朗特姐妹,大家熟悉的作家还有济慈、卡夫卡、契诃夫、雪莱、梭罗......中国作家中,有萧红、林徽因、巴金、刘师培等等。

有文学评论家甚至断言:上个世纪的许多作家,不是死于战乱,自杀,就是死于肺结核。后者人数尤其众多。

契诃夫从1880年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到1903年最后一部戏剧《樱桃园》,创作生涯不足24年。

同名电影《樱桃园》

有人统计出,在契诃夫在众多的文学作品中,除了戏剧《没有父亲的人》是十八九岁时的作品,他的9部独幕剧、6部大戏都完成于得病之后。契诃夫曾说:“医生是合法的妻子,文学是情人。”但他一生为病痛折磨,却从来没有写过什么关于肺结核病的重要作品。多的,反而是一些带有讽刺意味的时代喜剧。

在《如何阅读一本文学书》一书中,作者托马斯·福斯特谈到从19世纪到20世纪早期,肺结核疾病相关的文学想象。

[美] 托马斯·福斯特 / 王爱燕 译 / 南海出版公司 / 2016

书中他还列出了不少文学作品中的肺结核病例:

亨利·詹姆斯的小说《一位女士的画像》(1881)中的拉尔夫·杜歇以及他后期作品《鸽翼》(1902)中的密莉·提尔;

哈莉叶特·比彻·斯托《汤姆叔叔的小屋》(1852)中的小伊娃;

查尔斯·狄更斯《董贝父子》(1848)中的保罗·董贝;

普契尼歌剧《波西米亚人》(1896)中的咪咪;

托马斯·曼《魔山》(1924)中的汉斯·卡斯托尔普和他在疗养院的病友;

乔伊斯《死者》中的米迦勒·富里;

托马斯·沃尔夫《时间与河流》(1935)中的尤金·甘特;

劳伦斯《恋爱中的女人》中的鲁伯特·伯金。

......

可见,由于疾病在生活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它在文学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03.伍尔夫——躁郁症

“死亡啊,我要朝着你猛扑过去,决不屈服,决不投降。”

一九四一年三月二十八日,最著名的意识流小说家之一弗吉尼亚·伍尔夫独自出了门,在口袋重放入石块,走入河水之中自杀身亡。

伍尔夫长期患有躁郁症,躁狂和抑郁状态常常交替出现。

伦纳德·伍尔夫在自传中回忆了妻子发病时的情形:

“在躁狂阶段她会极其兴奋;她思如泉涌,口若悬河,在最严重时会语无伦次,她会幻视幻听,比如,她曾经告诉我在她第二次发病时听到过窗外花园里的小鸟用希腊语唱歌,在躁狂阶段她也会粗暴地对待护士……在抑郁阶段,她的想法和情绪则与躁狂阶段完全相反。她深陷在忧郁和绝望之中,她少言寡语、拒绝进食、拒绝相信她自己有病,坚持认为她当前的状态完全是咎由自取,最严重时,她会试图自杀。”

伍尔夫写给丈夫的绝笔信

伍尔夫十三岁那年,母亲病故,这引发了她的第一次疾病发作,花了六个月时间才最终恢复。二十二岁那年,父亲的去世了再度让伍尔夫陷入崩溃,有一天她从窗口跳了下去,摔成重伤。一九一三年的,她一口气吞掉了一百粒巴比妥,再次试图自杀。一九四一年的最后一次精神崩溃使他失去了生命。

伍尔夫的躁郁症可能是由家庭遗传引起,她的祖父、母亲、姐姐、哥哥和外甥女都是抑郁症患者,她的父亲和弟弟患有循环性精神病,她的堂弟死于急性躁狂症。但除此之外,亲人的接连逝世、儿时同母异父哥哥的性侵,让伍尔夫自幼年时起就经常陷入崩溃。

伍尔夫

头痛、失眠、厌食等症状伴随了伍尔夫一生,她时而思维敏捷、灵感涌动,时而封闭自我、感到绝望并伴有自杀倾向。

有学者指出,伍尔夫的躁狂抑郁表现与她的文学创作通常是同步的:婚姻焦虑、亲人逝世的焦虑以及战争对伍尔夫造成的写作威胁,都以她患病期间独特的文学视角表现在文本当中。伍尔夫与她的丈夫伦纳德共同记录下她患病期间的情绪波动,为其创作提供服务,使其内容创作发挥到极致。

伍尔夫以躁狂抑郁的极端情绪体验为参照,形成了独具自我风格的“存在的瞬间”与文字氛围。身患精神疾病的伍尔夫的一生是痛苦的,但她的反思和勇敢构筑了她独特的文学世界,使她成为女性主义的先驱。对她来说,痛苦和死亡已不再是可怖的,她用文字向着不公、向着虚无开战,正如她在《海浪》结尾所写的:

现在,我骑在你背上,当我们挺直身子,在这段跑道上跃跃欲试的时候,我们望见那正在朝着我们迎面冲来的是什么敌人啊?那是死亡。死亡就是那个敌人。我跃马横枪朝着死亡冲了过去,我的头发迎着风向后飘拂,就像一个年轻人,就像当年在印度骑马驰骋的珀西瓦尔。我用马刺策马疾驰。死亡啊,我要朝着你猛扑过去,决不屈服,决不投降。

04.乔伊斯 / 博尔赫斯——眼疾

看不见了,就思考、想象、写作。

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在散文《周游世界的诗人》中写:

“就像夏日的黄昏缓缓降临一样,我的眼睛是从幼年起逐渐失明的。不应该把失明看作什么特别悲哀或特别可怕的事情。”

博尔赫斯的家族有眼疾病史,正是因为他的父亲在1914年眼疾加重,才决定举家迁往欧洲定居。从出生那天起,博尔赫斯就知道自己注定会失明。他童年时已患高度近视,在中年时陷入全盲状态。尽管眼睛曾动过八次手术,他的视力仍然不断下降。

博尔赫斯在马略卡岛,1919

1938年,博尔赫斯眼睛又严重撞伤,眼科大夫严禁博尔赫斯用眼阅读写作。博尔赫斯只好试着学习凭记忆口授写作。1955年,博尔赫斯被任命为阿根廷国立图书馆馆长,这时他的眼睛已几乎完全失明。无法用眼之后,博尔赫斯的母亲和妻子先后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为他读书念报、记录整理文稿,他大多数重要作品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完成的。

博尔赫斯常常谈起自己的失明,他说:“上帝以他绝妙的讽刺/同时给了我书籍和黑夜”,他也说,自己为能感知眼睛唯一可以辨识出的黄色而高兴,黄色是他最偏爱的颜色。

博尔赫斯的墓志铭是一句古英语:“…and ne forhtedon na”,即“Be not afraid”(不要害怕) 。尽管一生都面对着失明的阴影,博尔赫斯并不活在这种阴影之下,甚至恰恰是因为失明的限制,时间于他而言基本失去了意义,他似乎活在一个魔幻的世界,用心灵和其他感官继续洞察和想象,最终才写出那些表现人类艰窘命运又充满奇幻色彩的文学作品。

博尔赫斯墓

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詹姆斯·乔伊斯在晚年也饱受眼疾折磨,几近失明,多次手术更是让他陷入生活的困苦。

但《尤利西斯》正是在这样的境遇中写出的。《最危险的书:为乔伊斯的〈尤利西斯〉而战》一书描述了这样一幅乔伊斯肖像:乔伊斯熬夜写作时,瞳孔在房间微弱的灯光下像要裂开一样。然而只要没有因疼痛发作而卧床不起他就一直写作;因病卧床时他就一直思考。

詹姆斯·乔伊斯(中)

虹膜切除术本就是是外科手术中最难完成的操作,而乔伊斯的病情更复杂,青光眼、白内障、角膜云翳......痛苦的生活和深重的眼疾深刻地改变了乔伊斯对世界的理解,也改变了他对人性和意识的理解。《最危险的书》里写道:“疼痛使世界崩溃,他的思想是痛苦涨潮时唯一的救生艇。”

《尤利西斯》借用古希腊史诗《奥德修纪》的框架,把布卢姆一天18小时在都柏林的游荡比作希腊史诗英雄尤利西斯10年的海上漂泊。博尔赫斯在失明后也曾以弥尔顿和荷马这两位杰出的盲诗人来追溯历史。疾痛和黑暗反而成为他们隐秘的力量之根,他们的文字跨越时间,触及最艰深的人性,也触动着每一位读者的心灵。

05.史铁生——双腿瘫痪

“相信爱才是人类唯一的救助”

《我与地坛》到今天仍旧是畅销书,就像史铁生的故事至今仍让我们感慨与被激励。

一场大病,让21岁的史铁生从一个跨栏冠军,变成了双腿瘫痪的、被命运按在轮椅上的无助年轻人,被迫面对“天地不仁”的沉重命题。瘫痪后的他生无可恋,曾三次想结束生命,但母爱把他拉了回来,重新给他活下去的力量,后来他收获了爱情,也收获了荣誉,母亲却去世了。

面对如此境况,他相反地比任何人都要勤勉地去探寻生命的奥义,于是那些启迪频繁地出现在他的散文中。

他生前曾说:我常感恩于自己的命运。人的命就像这琴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了就够了。我尽力了,所以没有遗憾。

支撑铁生一直乐观活着的,是朋友。他说,二十一岁末尾,双腿彻底背叛了我。我没死,全靠着友谊。我在交友方面永远能得金牌。

就像余华说过的那个知名段子——1990年,余华、刘震云、莫言,应好友马原之邀,赴辽宁讲课,几个人把他和轮椅一起扛上了火车,足球赛中,他们让史铁生当守门员,吓得对面不敢射门。这个事情听起来黑色幽默,但让人温暖,因为这群朋友把他当一个健康的人去相处。

如他那本散文集的书名,史铁生的文学中,充斥着一种“向死而生”的精神。

其一,他的文字是爱惜生命的。世界万物,唯有生命最珍贵,没有生命就没有一切,失去生命,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生活的权利。

其二,他的文字正视死亡。也许死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敏感的名词,正因为大众对死亡的主观界定是贬义的,才会让我们惧怕死亡。但是史铁生向我们诠释了如何正视死亡,如何以从容不迫的态度面对它——

“苦难既然把我推到了悬崖边缘,那么就让我在这悬崖的边缘坐下来,顺便看看悬崖上的流岚雾霭唱支歌给你听。”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生命最后12年,他一星期要透析3天,身体被病痛彻底击垮。但他依然阳光开朗,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铁生很爱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2010年,史铁生去世,享年59岁。大约是希望世界上少一个像他这样受苦的人,他在生前的遗愿中就表示要捐献自己所有能用的器官。4天后,他的60岁生日,各地无数人为他庆生,祝“铁生一路走好”。

他一生留下了46部作品,拿遍鲁迅文学奖,老舍散文奖等各项大奖。他用温情的笔墨赋予了无数彷徨者希望,他知道倘若生命的长度不够,那就活出足够的宽度,也算没有白来人间这一遭。

看见苦难的永恒,实在是神的垂怜——唯此才能真正断除迷执,相信爱才是人类唯一的救助。”铁生如是说。

06.普鲁斯特——哮喘病

“要热爱今天的生活,何须等到世界末日”

马塞尔·普鲁斯特自幼体弱多病,很小就患上哮喘,或许这一病症很大程度上助长了他生性敏感、内心丰富的性格特征,并带领他走上文学写作的道路,最终写成了那部颠覆小说传统的《追忆似水年华》。

这位作家生前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巴黎闭门隐居,间或到芒什海峡岸边游冶,时常安静独处,思考文学和人生。他去世时年仅51岁。

因为哮喘的缘故,普鲁斯特很难出远门,但“没见过世面”的他却写出了《追忆似水年华》这部巨作,也许在于他始终以细腻的眼光来补偿自己因身体羸弱而失去的东西。他探求世界上那些微妙的人生体验,体会隐秘而真切的情绪。就像《追忆似水年华》中写道:“生命只是一连串孤立的片刻,靠着回忆和幻想,许多意义浮现了,然后消失,消失之后又浮现。

童年的普鲁斯特(右)

因此纪德评论道:

“在阅读普鲁斯特的作品时,我们突然开始对细节有感知,而在此之前,它似乎只是一团糟乱。也许,您要对我说,这就是所谓的分析家。其实不然,分析家区分事物需要做出努力,他要进行解释,要全神贯注。普鲁斯特则可以很自然而然地感受到这些。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的目光比我们的要微妙得多,专注得多。我们在阅读他的文字时,也在不断领受这种目光。”

哮喘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但普鲁斯特发扬了其高敏感的品质,将其转化为一种力量,借助它成为了法国文学中最不寻常的人物之一。

虽然哮喘令他不能靠近花朵,只好躲在封闭的马车里。但即使隔窗,他也能细看对面山谷的山楂树,写下了最动人、最精妙的描述语。

他并未怨天尤人,而是以乐观的心态想象自己捧起一束鲜花,把它放在面前的书桌上,近距离观赏、触碰、轻抚这束花,通过文字与自己的高敏感和解。

在普鲁斯特的文学中,鲜活的生命正是这样——最小的事情、最轻微的相遇,都可以荡气回肠。在哮喘的反面,普鲁斯特看到了生活里的五彩斑斓。

有记者曾问普鲁斯特,如果知道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他会做什么。普鲁斯特的回答出人意料:“我相信,对我们而言,生活可能突然美妙了起来……倘若没有世界末日……我们重归往常,在漫不经心里钝化欲望。不过,要热爱今天的生活,何须等到世界末日。只消想起我们是人类,今晚,或许就有死亡。

我们面对痛苦,通常情况下有两种选择:要么固守痛苦,任由自己被销蚀;要么咬牙逃离,因为痛苦不足为外人道,而且我们也引以为耻。普鲁斯特则为我们提供了第三种选择,那就是创造性地转化痛苦。在身体的痛楚之外,探寻精神的快乐与自由。

部分图文资料来源于网络。转载请标明来源

参考资料:

《丘吉尔是怎么对抗抑郁症的》幽暗国度

《和博尔赫斯在一起》[加]阿尔维托·曼古埃尔,李卓群 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9

《日记中的博尔赫斯》[阿根廷] 阿道夫·比奥伊·卡萨雷斯 著,郑菁菁 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

《刻小说的人》比目鱼 新星出版社 2014

《伍尔夫的躁郁症对其文学创作的影响》苏中美

《高敏感:被低估的品质与天赋》[法] 法布里斯·米达勒 著,赵婉雪 译,浙江人民出版社,2023

(责任编辑: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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