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大不幸皆至 南京词学大师唐圭璋的爱与痛

[探索] 时间:2024-04-30 19:41:27 来源:蓝影头条 作者:热点 点击:58次

\唐圭璋先生给研究生讲课

□南报融媒体记者 王峰

近日,人生纪念唐圭璋先生诞辰120周年活动暨词学国际学术研讨会开幕式在南京师范大学举行。大不的爱唐圭璋举一人之力,幸皆学积十年之功,至南编选《全宋词》,京词惠及无数学林,师唐而在学术之外,圭璋他的人生情之专、情之深、大不的爱情之苦、幸皆学情之浓,至南更是京词为人所称颂,南京师范大学教授赵普光甚至直接称唐圭璋先生为百年中国学界的师唐情圣。

中年

允诺妻子坚持独身54年

唐圭璋先生师从曲学大师吴梅,圭璋但自幼孤苦,人生24岁入赘尹家,与妻子尹孝曾伉俪情深。可惜尹孝曾因病早逝,留下三个年幼的女儿。赵普光在他《情圣词宗唐圭璋》一文中写道,病逝那天恰是旧历除夕,当千家万户爆竹声声辞旧岁迎新春的时刻,却正是唐圭璋先生痛不欲生的日子。同样的人间,却有如此迥异的心情。而且这也意味着以后每年都要在这个国人极为重视的节日里煎熬着,每到这个日子,唐圭璋先生的丧偶之痛会成倍增加,那凄苦的心情会无限放大。

妻子临终之际,唐圭璋允诺她不再娶,善待三个女儿。其时,唐圭璋年方36岁,但他一诺千金,从此独身54年,直至90岁离世。唐圭璋是中国宋代文学学会会长、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莫砺锋博士毕业的答辩委员,在莫砺锋看来,唐老此举,不但今世罕见,就是在古代也难觅其匹。

据莫砺锋介绍,唐代诗人韦应物与其妻元苹伉俪甚笃,元氏36岁病逝,留下三个未成年的儿女,最幼者不足周岁。韦应物伤心欲绝,其悼亡诗中单居移时节,泣涕抚婴孩幼女复何知,时来庭下戏等句,感人至深。当时韦应物40岁,从新近出土的《韦应物墓志》来看,他此后未续弦。唐人李商隐与其妻王氏也是一对恩爱夫妻,王氏卒后,李商隐写了多首感人的悼亡诗,终身未曾再娶。清人纳兰性德在爱妻卢氏卒后痛不欲生,其所作悼亡词,唐圭璋在《纳兰容若评传》中评为柔肠九转,凄然欲绝。

在莫砺锋看来,韦应物丧妻后独自生活了16年,李商隐丧妻后独自生活了7年,时间都不太长。纳兰性德23岁丧妻,26岁续弦,31岁逝世,其忍受悼亡之痛的时间不足10年。相对而言,唐老对妻子的深情真可谓海枯石烂始终不渝。基于此,莫砺锋认为,深情绵邈、温柔敦厚的气质是唐老成为词学一代宗师的内在条件。

早年

被寄养在别人家里

唐圭璋命运多舛,不但体现在爱情上,在亲情上也是颇遭打击。他7岁丧父,11岁时母亲去世。

记者翻阅《情圣词宗唐圭璋》看到,就他个人早岁遭遇,唐圭璋自述比较简单,而其三女唐棣棣的文字则要详细很多: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祖母带着二姑妈唐俊章、三姑妈唐鸿章和爸爸一起到江宁(今南京)香铺营他们的姨父家避难。姨父是汉族,机织为业。在爸爸的姨父家住了不久,祖母又病逝,就靠二姑妈替人做针线活生活,爸爸做小贩(常在新街口一带,现在的胜利电影院附近卖香烟、花生、瓜子等)以维持生计。后来二姑妈出嫁到安庆,三姑妈给郎家做童养媳,爸爸寄居到他舅父家,原来支离破碎的家就彻底地解体了。

赵普光认为,唐圭璋命运之多舛,这在百年中国文人中也是极罕见的。鲁迅、胡适等人虽然早岁丧父,但是都有慈母抚养,给予他们最需要的母爱和家庭的温暖。可是唐圭璋先生丧父之痛还没有摆脱,接着母亲又去了。不仅如此,他后来一直寄养在别人家里,连最基本的家庭都不复存在了。

唐圭璋的生命起点极为不幸。全面抗战期间唐圭璋只身在重庆执教时写的诗句‘无家空有泪,谙尽天涯味。万里一灯前,娇儿眠未眠?’恐怕不单单是对三个幼女的思念牵挂,其中所说的‘无家空有泪,谙尽天涯味’何尝没有早年无家可归的悲苦的叠影呢?赵普光认为,唐圭璋早年父母双亡的打击和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的遭际,那种痛苦的阴影不是后来短暂的甜美家庭生活、刻苦的词学研究、名满天下的声誉能完全取代和消弭的,这种阴影会笼罩一生,常常出现在梦中的。

老年

遗嘱里透露丧女之境

及至青年,唐圭璋入赘尹家,有过一段极幸福的姻缘,夫人正是南京大行宫利济巷内有名的尹家花园里的大小姐尹孝曾。从他们那时的合影看,照片上的尹小姐眉目清秀,虽不是红粉佳人,却自有那一份大家闺秀的端庄典雅。婚姻生活的美满,想来也是唐圭璋一生中仅有的温馨幸福时光。后来,唐圭璋自己也不断在词作里追忆夫人在世时的情形:人眠后,吹笛在凉天。丽曲新翻同拍节,芸香刚了又重添。谁复羡神仙?

唐圭璋的三女唐棣棣后来记述父母恩爱温馨的生活时写道:爸爸喜欢唱昆曲,也会吹箫。每当炎热夏季,夜晚在门前梧桐树荫下纳凉,妈妈总是为他点上蚊烟,坐在一旁替他轻轻扇着扇子,爸爸吹着悠扬悦耳的洞箫,妈妈轻声和唱。

《情圣词宗唐圭璋》还提到唐圭璋的同门、挚友王季思曾回忆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唐氏的家庭生活场景:1930年代寒假,我从温州到南京求职,寄住在圭璋家里将近一个月。当时国立东南大学已改称国立中央大学,来南京看望师友的同学不少。圭璋夫人患病,两个女儿都还幼小,圭璋除忙于接待宾客外,还得细心照顾夫人和二女。他屋檐外有株梧桐,每听见两个女儿嚷着要爬树时,他就跑到屋檐外,站成骑马式,左手叉腰,右手举拳,装成棵小树的样子,让女儿踩着他的膝盖,攀着他的肩膀爬到他头上去。这个下来,那个又上去。就这样,他慈祥地爱抚了幼女的成长,又减轻了她们对妈妈的纠缠。

在赵普光看来,唐圭璋对妻女的热爱、深情在这些细节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丧偶打击、抚孤重任……谁都没有想到,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唐圭璋在一份遗嘱中写道:我的爱人尹孝曾于1936年病逝,留下三个女儿唐棣华(十岁)、唐棣仪(八岁)和唐棣棣由我一人抚养。1956年棣仪病逝,留下儿女三个:吴寅(六岁)、吴祥(四岁)由我抚养,吴大明(未满一岁)由其父抚养。1967年3月棣华病逝,留下一个女儿唐倩竹(十五岁),也由我抚养……

据赵普光介绍,这份遗嘱立于1988年11月9日,是其从南师大教授曹济平老师那里看到的,而且是唐圭璋先生的遗嘱原件。人生三大不幸是幼年丧怙,中年丧偶,老年丧子。然而这三大不幸竟然全降临在一人身上。而且,本该安享的晚年,还要以老迈之身去抚养几个年幼的孙辈。这不能不让人唏嘘不已。人们只看到他辉煌的学术成就,而往往忽略了他内心深处的真情、苦情。在赵普光看来,正是因这情字,才会有深沉的词作,才会有辉煌的词学。这必然对其词学观念造成影响。我们发现,唐圭璋先生对两宋之际的李清照情有独钟,对身世凄凉的纳兰性德别有幽怀。

(责任编辑: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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