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最近公布的选中一系列民调数字，拜登可能会感到情况不妙。拜登特朗普在共和党中的选中民意支持率居高不下，没有人可以挑战其地位。拜登反而是选中只有四分之一的民主党选民愿意支持拜登连任，有将近一半的拜登人不希望他连任。问题在于，选中民主党不知道应该让谁来取代拜登，拜登呼声最高的选中副总统哈里斯也只有不到15%的支持率。
不过，拜登拜登自己并不认为处于困境，选中他表达了乐观的拜登态度。拜登已明确表示，选中他“希望”特朗普成为他的拜登共和党对手。拜登这么说，似乎是在使用一种激将法策略。毕竟，此前特朗普曾经两次输给拜登，因此特朗普是一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人。民主党的分析人士也认为，“特朗普承受不起再一次输给拜登的痛苦”。
拜登的想法有一些道理，特朗普确实已经输给他两次。尤其是在2022年的中期选举中，拜登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在这次选举之前，拜登自己都很没信心，还哀叹“一旦输了中期选举，我该怎么办？”但最终拜登不仅保住了参议院，而且在众议院仅仅丢掉了少数几个席位，他成为了近50年来在中期选举中表现最出色的总统，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1962年。这也是自1934年以来，总统所在政党首次在中期选举中州长席位增加的一次中期选举。
不过，拜登在2024年成功连任的可能性依然很小，他很难像2022年那样逆袭成功。本文将对此进行讨论。
▲NBC 新闻四月份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超过一半的民主党选民不希望看到乔·拜登总统再次参选
特朗普为什么会输掉中期选举？
我们要先回顾一下，特朗普输掉2022年中期选举的真实原因。
拜登的经济政策一直没有起色，并且成为了二战结束之后历任总统上台第一年内支持率下降幅度最大的总统。因此2022年中期选举之前，很多人预期将会出现“红潮”，即共和党不仅会以绝对优势控制众议院，而且可以控制参议院。但结果却出人意料，共和党仅仅以微弱优势控制了众议院，并且它在参议院中比以前少了一个席位。
关于上述现象的原因，媒体普遍认为是共和党采取了过于激进的政策，尤其是联邦最高法院在堕胎权问题上开倒车，引起了自由派和左派民众的极度不满。在拜登的号召下，他们踊跃投票，试图保卫民主党在国会的多数优势，以对抗联邦最高法院的裁决，而且中期选举的结果也证明，这种策略的确取得了预期效果。
不过，这种解释有一个明显的逻辑问题，即没有讨论特朗普在这次中期选举中的作用。如果仅仅将共和党失利归咎于最高法院的判决，那么如何解释特朗普本人在中期选举之后遭到指责？最高法院的判决显然不仅仅代表特朗普的意志，也代表绝大多数共和党保守派的意愿，他们在堕胎权问题上并没有分歧。特朗普的确将最高法院的判决说成是自己的功劳，因为毕竟他在任期间先后任命了三位最高法院大法官，彻底改变了最高法院内部的权力平衡。按照这个逻辑的话，特朗普即使不是共和党人的功臣，也不至于成为罪人，共和党没有必要在中期选举之后将责任归咎于他。
▲自 1975 年以来，共和党和民主党的堕胎观点变得更加两极分化。共和党人在堕胎问题上变得更加保守；民主党则更自由
还有另外一种常见说法，认为特朗普在中期选举之前的初选中，提名他自己认可的政客担任各州的共和党国会议员候选人。最为知名的就是众议院共和党三号人物莉兹·切尼因为与特朗普做对，先是在2021年5月被罢免众议院共和党会议主席，之后在2022年夏天干脆被特朗普釜底抽薪，连怀俄明州联邦众议员的资格都丢掉了。类似地，特朗普在全国各州都安排了自己喜欢的人，并且支持他们赢得初选。然而，在中期选举中，这些人却大多在与民主党候选人的竞争中落败。于是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建制派纷纷对特朗普发起回击，说这些人之所以输掉选举，就是因为得到了特朗普的背书，尤其是他们在2020年选举舞弊的问题上支持了特朗普的立场。
不过，上述说法仍然有很多重要的逻辑问题，直到今天依然是谜。这些得到特朗普背书的国会议员候选人，他们的确公开支持特朗普在选举舞弊问题上的立场。然而，对选举舞弊问题的不满其实并不是特朗普的个人意愿，这是一个美国选举政治中长期存在的结构性问题，共和党一直认为自己是吃亏者。实际上早在2012年和2016年大选中，共和党就存在普遍的不满。民主党人认为这种虚假指控是在挑战美国的民主制度，但是共和党人普遍认为他们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此外，共和党的初选中，某个议员候选人是否得到了特朗普的背书，与他的能力并不直接相关，选民也会关注他的实际才能。
▲尽管受到限制，特朗普的选票舞弊指控仍在社交媒体上保持着极高的热度
其实，真正的原因在于共和党建制派暗中对特朗普选举议程的不作为和慢作为，这比堕胎议题更加影响了本次选举。早在2023年1月的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内部调查中，就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特朗普虽然是共和党内最有影响力的人，但是共和党的建制派官员控制着资金和资源的流入和流出，共和党的外部竞选团体对得到特朗普背书的一线候选人的投资和支持相对较少。皮尤研究中心的一篇民意调查找到了规律，并且是有道理的，即这次中期选举共和党失利的原因在于共和党选民的投票率低于预期，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共和党建制派拒绝提供深入群众的动员。特朗普自己理解成为共和党参议院领袖麦康奈尔对他的暗中破坏，但是他心理其实也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共和党建制派普通成员对他的不热心。至于说这些共和党建制派是否与民主党合谋或者达成协议，共同针对特朗普搞破坏，这种传言一直存在，但是无法证实。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特朗普支持的共和党参议院候选人穆罕默德·奥兹（Mehmet Oz）博士在取代宾夕法尼亚州共和党人帕特·图米（Pat Toomey）的竞选中举步维艰
特朗普如何吸取教训？
特朗普显然在对2022年中期选举的失利进行反省。他回避谈及共和党的一些传统诉求，如堕胎权、同性恋权利，甚至在移民问题上也不再说那些危言耸听的话。不过，他的这种反省其实也是一把双刃剑，这样做不仅可能会弱化民主党对自己的反对，也有可能会削弱共和党内部的投票率。
特朗普目前面临两个有利条件。一个是拜登糟糕的经济政策，另一个是民主党对自己的持续不断的诉讼。在2022年底的时候，美国的通货膨胀已经很严重，但是堕胎议题使得不少民众坚定站在拜登一边。到了2024年底，物价可能会达到民众无法忍受的程度，这对拜登非常不利。“拜登经济学”提出之后，两党选民都纷纷吐槽，对他更加失望。拜登团队宣扬的唯一政绩，是这两年半来制造业回归创造了很多就业岗位。然而，制造业回归恰恰一开始是特朗普提出来的，这等于拜登团队给特朗普做了广告，即如果特朗普当选了可以创造更多就业岗位。可见，特朗普不必采取保守主义、民族主义的思路与拜登竞争，只需高喊“笨蛋，是经济”，那么他就会轻松击败拜登，甚至可以吸引那些对拜登经济政策不满的自由派选民。
▲根据最近进行的一项CNN民意调查，58%的多数人认为拜登的政策使经济状况变得更糟，这一比例高于一年前的50%
此外，特朗普可以利用民主党对自己的诉讼，转不利为有利，从而扭转民意。目前，这些诉讼毫无疑问提升了特朗普的党内支持率。不过，特朗普仅仅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受害者形象，说这是“政治报复”、“悲哀的一天”，其实是远远不够的。这些诉讼可以提升特朗普的党内支持率，但是无法让民主党的选民不再支持拜登。如果特朗普将自己打扮成捍卫美国自由、民主的形象，那么就可以对民主党进行有力反击。
亲民主党的报纸《华盛顿邮报》提醒，这些起诉可能会破坏美国的言论自由气氛，从而不利于拜登。虽然特朗普在2021年1月6日的行为是可耻的，但是要想证明特朗普犯罪，还是存在法律难度的。因为目前的长达45页的起诉书中，没有提供证据表明特朗普与当天的暴徒有联系，很难说是特朗普本人鼓励“骚乱”。
▲指控反而帮助特朗普获得了更多的党内支持和政治收益
更重要的是，起诉书中存在一个严重的逻辑问题。起诉书承认，特朗普“像每个美国人一样，有权公开谈论选举，甚至表达与事实不相符的错误观点。”“但是，特朗普按照这些错误的观点行事则违反了法律。这些行动包括游说州级官员追查选民欺诈行为，以及试图说服副总统彭斯拒绝在1月6日清点选举人票。”按照这种逻辑，如果一位总统及其“同谋”撒谎，然后针对谎言采取行动，他们就是在犯罪，那么这种做法将会开启一扇威胁言论自由的大门。类似地，如果再出现2000年戈尔或小布什针对佛罗里达州的选举结果提出异议并且采取调查行动，这种行为也可以被定义为犯罪。
况且，这种诉讼也违反了1982年最高法院针对尼克松诉菲茨杰拉德案的判决精神，即对于在职期间的所有公务行为，总统享有完全的豁免权。显然，如果特朗普坚信选举存在欺诈行为，那么他要求自己的司法部调查选民欺诈，甚至游说州官员发现欺诈行为，同样可以被认为是总统的官方职责。即使现在针对特朗普的诉讼不是违宪的，它也会使得未来的总统感到极大不安全。
结论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拜登在2024年再次逆袭的可能性依然是存在的。他本人的策略以及特朗普的失误都可能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如果俄乌冲突尽快停止，美国就可以从经济困境中摆脱出来，但达到这一目标的过程也会给美国带来巨大的战争风险。如果特朗普的斗争方式过于意识形态化、激进化，并且不擅于利用经济问题进行攻击，那么这也会导致拜登成为受益者。特朗普目前被美国媒体描绘为民主的破坏者，但如果他能够放下架子并与高水平的律师和法学家合作，那么他自己就可以变为民主的维护者，这也将给他自己大大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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