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很多“花开富贵”很受伤，年人因为她们的该被梦中情郎“秀才”账号被封，她们也遭到了群嘲：诸如“老了还这么恋爱脑？”“又老又蠢”“不害臊”之类的平视嘲讽，朝她们涌来，而非将她们淹没。嘲笑
跟“秀才”的秀才中老年女粉一起遭到群嘲的，还有“一笑倾城”的被圈鄙视中老年男粉。人称“菏泽王冰冰，中老亳州小靳东”的年人男秀才女倾城，被称作“两大行走的该被中老年收割机”。二人此前的平视一场“世纪PK”，被指掏空了一个省的而非养老金。
如今“秀才”翻车，将“秀才”“倾城”身后的中老年粉丝的精神状态暴露在了大众面前。很多人这才意识到：原来，在现实世界中经常陷入失语的中老年人，在网络世界里的情感渴望会来得如此炙热——在“秀才”的直播间和评论区里，“亲爱的弟弟”“姐喜欢你”是那些自称“刚下地回来”或“刚哄完孩子”的大妈们的常用示爱语言，“倾城”的直播间里同样有很多大爷说着各种土味情话。
问题来了：这些中老年人对着两位网红欲罢不能，该被嘲笑吗？他们的情与爱在网络世界里的窜动，是为老不尊吗？
本不该有什么鄙视链
在许多互联网十级冲浪选手的眼中，那些被“秀才”“倾城”圈粉的中老年人似乎是可笑的：从审美角度看，这两位“爸妈严选”网红主播要才艺没才艺，挑眉、微笑、对口型等几个动作毫无技术含量，有的POSE还带着几分油腻，居然也能直播一场收获无数打赏，或许，这只能归结为“互联网迷惑现象大赏”。
从那些大爷大妈的示爱留言看，他们在被“秀才”的捂嘴比心动作撩得心旌摇曳时，可能就连“假装忙碌-发现镜头-害羞捂嘴-微笑后退-舔唇撩发-对口型唱歌-手指比心”是人家带有摆拍设计意味的标准流程都不知道；在被“倾城”的土味情歌和手势舞倾倒时，也许就连那是对口型也不清楚。
而72岁老太为见“秀才”乘火车从吉林到安徽千里奔赴的新闻跟大妈为追“假靳东”从赣州跑到长春的旧闻“连连看”，更是强化了这群中老年人狂热追“爱”的荒诞意味。
到头来，在网络已成年轻人主导的后喻文化场域的背景下，这些中老年人在“秀才”“倾城”评论区发朴素自拍求爱、P合照等行为，不可避免会因“违和”而受到年轻网友们的打趣调侃。
但若是因此就去嘲笑那些被“秀才”“倾城”圈粉的中老年人，就未免过于傲慢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审美，每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白月光”，中老年人粉“秀才”“倾城”，就跟许多新世代粉TFBoy那样，同样是粉，本不该有什么“你偶像不如我爱豆”的鄙视链。这并不是说中老年人甘愿充当秀才倾城们的“收割”对象值得鼓励，只是说这类狂热追“星”的行为未必有高下之分。
不能无视的情感需求
在中老年人被网红圈粉这事上，既要尊重他们的所谓追“星”权利，又要为他们筑牢防骗堤坝守护财产安全，别让网络素养匮乏的他们的退休金被轻易卷走，是社会应有的取态。他们在网上“笨拙直白”的情感表达，理应被平视而非俯视。他们只是对网络世界的行为方式与话语路数缺乏了解，随意将他们的表达斥为“蠢”或“中二”，也是居高临下视角下的他者凝视，本质上是一种僭越。
平视中老年人在网上的“类饭圈”行为，最重要的是看到他们追捧“秀才”“倾城”背后的精神需求与情感缺口。这些年来，从有偿陪练到“搭子”社交，各种情感代偿的新型社交方式让大众看到了年轻人的寂寞排遣需求。但与之相对的是，许多中老年人群的这类诉求并未得到足够正视和重视——由于家庭话语权柄转移、社交圈加速萎缩，许多中老年人在情感上产生了巨大的空虚感。
他们是年轻人口中不解风情的爹味男或家庭主妇、家里帮着带娃的老人，作为“人”的情感需求却常被忽略。渴望被关注被陪伴的诉求，也很难在家庭场景或既有社交圈中得到充分满足。
在此情形下，“秀才”和“倾城”就成了他们情感缺口的填补者：唱的“小妹妹送情郎，送到了大门东”，摆的甜美笑容，都精准击中了那些错把套路当真诚的中老年用户的心，给他们提供了情绪价值。初入直播和短视频空间的中老年人的情感阈值很低，很容易就被浅层次的互动打动，进而对其托付情感。
在此之前，互联网没有中老年人的位置，作为网络小透明，他们的这种情感需求并没有被“看见”。直到这次秀才“塌房”，他们所在的网络圈层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中老年人当然可以有自己的“偶像”，但从“秀才”被曝曾在直播间喊着“给我你的医药费”、被指涉嫌骗财等情况看，如何为中老年人提供更多情感代偿渠道，又如何引导他们增强对“割韭菜”行为的甄别能力，仍需社会探讨和探索。最起码，要看到他们的情感需求，而不是轻易选择回避和无视。
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佘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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