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税三人谈
叶青专栏
在分配不公的叶青大环境下，任何“经费”的科研问题都会触动民众的神经。科研经费也是经费如此。有调查显示，黑洞科研资金用于项目本身仅占40%左右，多管中国去年科研经费投入首次突破万亿元大关，理需全国科研经费中6000亿用于开会、重构出差。叶青审计部门也做出了及时的科研回应：科研经费黑洞多多，多家单位将科研经费用于购车盖房、经费购买办公家具甚至个人费用支出。黑洞山东省教育厅所属13所大学编报科研经费项目支出预算9.43亿元，多管未细化到具体项目，理需全部填列为其他商品和服务类支出，重构交通部用1.86亿经费发工资补贴。叶青
这些数字给我们的一个概念就是，我们的科研经费已经多得用不完，有60%的科研经费是不需要的，只要用40%的科研经费，就可以完成现有的科研任务。当然，这只是科研经费的总量问题。至于它的结构要有另外一个指标来反映，即R&D(researchanddevelopment)。R&D是指在科学技术领域，为增加知识总量(包括人类文化和社会知识的总量)，以及运用这些知识去创造新的应用进行的系统的创造性的活动，包括基础研究、应用研究、试验发展三类活动。一国的R&D水平体现着一国的政治经济实力，一个企业的R&D水平，体现着一个企业的竞争力。
国际上的著名企业都把R&D视为企业的生命。从国际上许多跨国公司的成功经验看，企业R&D经费投入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达到3%才能维持现状，达到5%才具有竞争力。据资料显示，1996年通用汽车(GM)的R&D经费为64.13亿美元，占销售额的5.6%。在日本，不少企业对R&D的投资已经超过了对固定资产的投资。
中国的R&D现状不容乐观，一是投入强度过低，二是结构不太合理。1990年全国R&D投入为125亿元，占GDP比例为0.68%；1998年，中国R&D经费支出总额为551亿元，占GDP的比重为0.69%；同期美国R&D经费达2279.3亿美元，占GDP的2.79%；德国1997年R&D经费达875.4亿德国马克，占GDP的比重为2.33%；日本的R&D经费占GDP的2.92%，韩国为2.89%。折合美元进行比较，中国的R&D经费支出额不及美国的1/30、德国的1/7、日本的1/18、韩国的1/2。近年来，中国R&D经费有所增长，2000年，中国国内R&D总支出为896亿元，占当年GDP的1.0%，其中企业R&D的比重也由1998年的44.8%(1997年美国为74%，日本为72.7%)，达到2000年的60.3%。
由上可知，全社会的科研经费不少，但是大都游离于最贴近市场的企业之外的高校、科研所、政府机关，而最需要科研经费的企业却“嗷嗷待哺”。以洛阳的一次调查为例，更可以说明问题。2012年洛阳企业科技活动，一是绝大多数规模以上企业没有开展R&D活动。全市只有7.2%的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开展科技活动，有5.5%的企业开展了研发(R&D)活动，其中大中型企业中有研发(R&D)活动的占全部规模以上企业的3.5%。二是企业R&D经费投入强度严重不足。
洛阳规模以上工业企业R&D经费占主营业务收入比例仅为0.56%，大中型工业企业R&D经费占主营业务收入比例0.81%，仅分别较上年提高增长0.02和0.04个百分点。三是产学研协作和新产品开发力度不够。全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对研究机构和高校等R&D经费投入仅0.77亿元，与企业R&D经费内部支出的比例为2.6：100；新产品开发经费30.1亿元，仅增长1.2%。作为知名的工业城市，洛阳尚且如此，其他城市可想而知。
我也申请过各级课题，由于懒于找人，往往是“陪太子读书”。在用款计划一栏，要求填上具体用途，如出差调研、购买手提电脑、专家鉴定等，实际上这些费用都是不一定要发生的，课题完成了，经费并没有发生，因此会得出60%的科研经费是不需要的结论。课题申报时本身就存在所需经费“注水”的现象，这是其一。其二，大学、科研所占有了大量的科研经费，其中很大一部分课题又是鉴定通过即“束之高阁”。其三，最需要经费的中小企业“无米下锅”，创新型国家的建设从何谈起。
因此，在目前启动深度改革的大背景下，不妨提出重构科研经费管理的思路。一是除了基础研究之外，应用研究、试验发展以企业为主体，从科研经费的分配上让企业成为创新的主体。由企业联络相关院校作为合作伙伴。这可以使研究成果与市场需求直接接轨。二是“以成败论英雄”，即应用研究不以课题申报为主，而是以企业通过研发占有了市场、提升了技术来决定给予科研经费的数额，使企业获得一种科研成本补偿的机会。也就是说，企业不是来申报课题的，而是拿出你的成绩来申请科研投入的补偿。这就可以杜绝拉关系、走后门的现象。中国是一个“最差钱的”国家，个个民生问题都需要钱。如何把有限的资金用于最需要、最有效的地方，是各级政府各个部门都要思考的。
(作者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
(责任编辑：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