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8月23日，被传一架巴西航空工业公司莱格赛600公务机从莫斯科飞往圣彼得堡，坠机在经过特维尔州库任基诺上空时不幸坠毁。身亡相关视频迅速被传到网上，却丝飞机从空中急速下降，令人伴随类似防空防御发射的意外烟雾，然后以火球坠落到地面。普里
下午6点19分的戈任数据显示，飞机下降速度达到惊人的被传每分钟8000英尺，随后高度数据传输停止。坠机FlightRadar24网站的身亡一篇文章写道，“尽管飞机没有传输位置信息，却丝但高度、令人速度、垂直速率和自动驾驶仪设置等其他数据还是被传了出来。”
俄新社发布的一则视频显示了坠机现场的情况。从燃烧的发动机碎片上，可以看到注册号的最后四位数字——2795。而普里戈任私人飞机的注册号恰好是RA-02795。
◆此番出事的普里戈任公务机，编号RA-02795，照片摄于2022年。
俄罗斯紧急情况部和航空运输署均证实了这起坠机事件，且确定飞机上无人生还。官方名单列出3名机组人员和7名乘客，包括普里戈任和他的亲信、副手德米特里·乌特金。这两人是亲密盟友，普里戈任负责资金，乌特金负责军事事务。
◆普里戈任的亲信兼副手德米特里·乌特金。
不久后，电报频道“灰色地带”（Grey Zone）发布消息称，“瓦格纳集团的领导人、俄罗斯英雄、祖国真正的爱国者叶夫根尼·维克托罗维奇·普里戈任因叛国者的行动而被杀害。”
但截至目前，全面的官方调查仍在进行中，尚未确认鉴定出普里戈任的DNA。如果他的死亡得到证实，势必会对俄乌战事乃至俄罗斯国内政治产生影响。
坠机后，阴谋论和谣言四起
俄联邦航空运输局公布了完整乘员名单，包括7名乘客及3名机组人员。
◆飞机坠毁现场。
7名乘客中，除了普里戈任与乌特金，还包括瓦格纳的两名军官谢尔盖·普罗普斯汀（Sergei Propustin）和尼古拉·马秋塞耶夫（Nikolai Matyuseev）、瓦格纳安全和国外后勤负责人瓦列里·切卡洛夫（Valery Chekalov）以及普里戈任的两名保镖。
事发后，俄罗斯官方媒体没有大张旗鼓宣传、悼念这位战争英雄。只有国家电视频道第一频道的旗舰新闻节目《Vremya》在晚间新闻中给了半分钟的报道。
在俄罗斯国内，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大多数人对坠机事件并不惊讶，甚至有人很诧异没有更早发生。圣彼得堡的瓦格纳总部大楼通过玻璃幕墙内的房间灯光控制，点亮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楼前还设立了临时纪念碑，许多人不约而同去献花致敬。
瓦格纳发布声明称：“此事对俄罗斯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悲剧，制造这场悲剧的人以为他赢了，但他并没有。如果这是外部的敌人干的——尽管这不太可能——这只会加速他们无可避免的败局，如果是有人背后捅刀子，祖国会挺过去的。”
电报频道“灰色地带”与瓦格纳有着密切关系，被视作瓦格纳的宣传机器。它声称飞机遭俄军防空导弹击落，坠机现场附近的居民听到了两声巨响，并观察到两条蒸汽痕迹。爆料劲爆，但没有确切证据。
◆飞机残骸近景。
俄总统普京尚未对普里戈任飞机失事做出任何评价。事发时，他正在库尔斯克参加苏联战胜纳粹德国80周年的纪念活动。稍早前，普京通过视频出席了在南非举行的金砖国家峰会，他表示，将致力于结束“由西方及其卫星国发动的”乌克兰战争。俄罗斯有声音指责说，这是乌克兰特工搞破坏，在飞机上安装了炸弹。
美国总统拜登回应说，普里戈任之死并不令人意外。“你们可能还记得，当你们问我这件事时，我说我会小心我乘坐的东西。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并不感到惊讶。”他还表示，尽管克里姆林宫插手不是没可能，“但我的了解还不足以知道答案”。
7月13日，拜登曾在记者会上暗示过普里戈任或有被下毒的风险。他当时还开玩笑说，“如果我是他，我会小心我吃的东西。”
乌克兰独立新闻社8月24日报道，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表示，“我们与此事无关，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谁干的。”
乌克兰总统办公室主任顾问米哈伊洛·波多利亚克称，普里戈任之死是一次“示范性的消除”。他通过推特（X）评论称，“普里戈仁在相信卢卡申科离奇的‘保证’和普京同样荒谬的‘荣誉之言’的那一刻，就为自己签下了特别的死亡令”。
关于普里戈任的死亡推定，存在太多阴谋论和谣言，互联网上也有很多错误信息，目前无法证实任何说法。
普里戈任在乌克兰危机全面爆发后名声大噪。瓦格纳部队主导了对巴赫穆特市的进攻，这是俄乌战场上迄今为止最漫长、最血腥的战斗。普里戈任利用社交媒体宣扬瓦格纳的成功，同时批评军方由来已久的弊病，他敢公开指责军方最高领导层无能甚至叛国。这一切，为他在俄罗斯国内收获了大量支持者。
◆2022年12月24日，普里戈津在圣彼得堡为一名手下举行葬礼。
2023年6月23日，普里戈任领导了一场叛变。瓦格纳乘虚而入，控制了南部重镇、俄罗斯南部军区总部所在地顿河畔的罗斯托夫。瓦格纳随后向莫斯科进军，沿途没有遇到阻击，还击落了多架军用直升机。
普京称这是一种背叛行为，将招致严厉的回应。在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的斡旋下，叛乱仅在一天内便得到平息。克里姆林宫表示，为了避免流血，普里戈任和他的一些战士将前往白俄罗斯，针对他武装叛变的刑事案件将被撤销。
在外界看来，这场交易的实施以及普里戈任的命运，一直充满未知。克里姆林宫称，普里戈任在兵变5天后便在克里姆林宫与普京进行了三小时会面。7月5日，俄罗斯国家电视台称，针对普里戈任的调查仍在进行中，电视画面显示其豪宅中被搜查出来的现金、护照、武器和其他物品。但据媒体报道，俄方将扣押的财物归还给了他。7月下旬，圣彼得堡举办的俄罗斯—非洲峰会期间，普里戈任被拍到与非洲代表握手。
8月21日是普里戈任最后一次在瓦格纳的电报频道上公开露面。视频暗示，这应该是在非洲拍摄的。画面中，他身着迷彩服与战术背心，手持突击步枪，身前插满步枪弹夹，站在一片沙漠中，远处有更多武装人员和一辆皮卡车。
◆8月21日，普里戈任出现在瓦格纳的电报频道上，这是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
看上去，这是一段征兵广告。他说：“气温高达50多度，一切如我们所愿。瓦格纳让俄罗斯在各大洲更加强大，让非洲更加自由。正义与幸福——为了非洲人民，我们让‘伊斯兰国’、‘基地’组织和其他强盗的生活成为噩梦。”他随后表示，瓦格纳正在招募人员，还附上了一个电话号码。
瓦格纳在马里、中非共和国等非洲国家驻军几千人，并有利润丰厚的商业利益。就在7月24日，普里戈任还祝贺尼日尔刚刚发生的军事政变。“尼日尔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尼日尔人民与殖民者的斗争。殖民者试图将自己的生活规则强加给他们，并让他们保持非洲数百年前的状态。”他表示，“这实际上意味着赢得独立。其余的将取决于尼日尔人民，取决于他们的治理效率。”
“普京厨师”的逆袭史
普里戈任被外界称为“普京的厨师”，从街头不良少年到餐饮业大佬，再到跨国雇佣兵团头目，他堪称一位传奇人物。
1961年6月1日，普里戈任出生于列宁格勒，这是圣彼得堡在苏联时代的名称。普里戈任未来事业上的恩人普京，于1952年10月出生于列宁格勒。普里戈任出生之时，普京正在过小学一年级的暑假。
普里戈任的母亲是俄罗斯族人，生父与继父都是犹太人。1977年，他从第62体育寄宿学校毕业。该校如今名为圣彼得堡奥林匹克第一预备学校，自1971年建立以来，学生们在奥运会上为苏联和俄罗斯夺得22枚金牌。他的继父萨缪尔·扎尔科伊是滑雪教练，曾教会他越野滑雪。
不过，这位体育生没有继续体育事业，文化课学习更是不值一提，还早早走上了犯罪道路。1979年，列宁格勒古比雪夫法院以“盗窃罪”的条款判处普里戈任2年缓刑。他不知浪子回头，1981年被列宁格勒日丹诺夫斯基法院判刑13年徒刑，罪名是盗窃、抢劫、诈骗、未成年人参与犯罪活动。
可以想见，普里戈任在勃列日涅夫时代就是标准的学渣加人渣。1990年，普里戈任被提前释放出狱。他在新时代里活得如鱼得水，与继父一块创业，开了列宁格勒第一家热狗连锁店。多年后，他向《纽约时报》回忆起成功挖到第一桶金时的激动之情：“卢布堆积的速度，快得我妈妈都数不过来。”
苏联解体，更多的好运等待着普里戈任。他遇到了体校时的老同学，对方已经成为列宁格勒最早的一批私营企业家之一，且正在经营赌场。老同学很欣赏普里戈任的商业才能，请他来管理私营连锁超市Contrast。他做得有声有色，在1993年获得该公司15%的股份。到1995年，Contrast发展到10家门店，但业绩增长开始变得迟缓。普里戈任决定转型，说服一名同为Contrast股东的老搭档进军餐饮业。
1995年，他们在圣彼得堡涅瓦河三角洲瓦西里耶夫斯基岛上开了一家酒吧。次年年底，俩人开设了圣彼得堡第一家“旧风俗”精英餐厅，取名“旧海关大楼”。一年时间，他们还清了用于投资的35万美元债务，还挣到第一笔100万美元。
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过渡的商业拓荒期，这家饭店填补了圣彼得堡高档餐饮的空缺。索布恰克在1991年到1996年任圣彼得堡市市长，他和继任者雅科夫列夫都是这家餐馆的粉丝。索布恰克任上，大部分日常事务交给他的两位副手，也就是雅科夫列夫和普京。雅科夫列夫市长酷爱这家店，让其承担公务接待职能。
正是在去旧海关大楼用餐期间，普京结识了普里戈任。这家高档饭店满足了上流社会口腹之欲，普里戈任由此进入圣彼得堡的精英群体，新的人际关系网有利于他进一步拓宽事业。
◆2023年6月，圣彼得堡一家商店出售普里戈任和普京的面具。
这对搭档接下来在圣彼得堡连开三家餐厅。受巴黎塞纳河滨水餐厅的启发，俩人在1997年出5万美元，从遥远的维亚特卡河买回一艘停航很久、被改作迪斯科舞厅的船，随后花40万美元将其改造成水上餐厅“新岛”（New Island）。水上餐厅在1998年春开业，成为圣彼得堡的时尚地标。
2001年，普京在新岛餐厅为法国时任总统希拉克举行宴会。2002年5月，普京在这里招待了美国时任总统小布什。2003年10月，普京在船上举办了自己的51岁生日宴会。如此重要的场合，普里戈任亲自服侍这些贵客。显然，他那时已经深得普京青睐。
2003年，普里戈任与老搭档分道扬镳，独自开辟新产业——协和餐饮。他已经看不上餐厅的生意了，贷款办起大型食品厂。新事业拿到几亿美元的订单，为莫斯科的学校和政府机关提供餐饮。2012年，他接下了一笔大单，为俄军在两年里提供食品，合同价值高达1000亿卢布。一夜之间，协和餐饮成为东欧最大的餐饮企业。
2013年，普里戈任在圣彼得堡开设网络水军业务，帮助俄罗斯政府形塑网上舆论氛围。例如著名的网络水军公司“巨魔工厂”（troll factory），它曾被指控用来影响包括美国在内的外国舆论——例如干预2016年美国大选，为普里戈任和他的利益集团服务。
当俄罗斯2014年计划兼并克里米亚时，普里戈任的又一个商机来了，他与人秘密成立瓦格纳集团。灰色行动的钱太好挣了，很多时候是笔糊涂账。但他没料到，随着乌克兰危机的爆发，瓦格纳会陷在巴赫穆特的绞肉机里，一方面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大损失，一方面与俄国防部的关系急剧恶化。最终，矛盾激化出瓦格纳的一日叛乱。
安德鲁·科尔图诺夫（Andrey Kortunov）现为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学术主任，长期关注国际关系与俄罗斯外交政策。今年7月兵变后不久，他曾在北京接受了“全球报姐”专访，对普里戈任做出过综合评价。
他直言，“我们都认同普里戈任是个很有能力的企业家，从事过很多领域。此外，他的观点与俄罗斯一些人产生了共鸣，即反对腐败、反对管理不善、反对军事和政治指挥各层级的优柔寡断。人们倾向于认同他，（觉得）他了解问题、掌握答案，不只是个理论家。普通人如果给俄罗斯军队乃至领导层提意见，谁会在乎？而普里戈任是上了战场的人，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一定的可信度。”
不过，科尔图诺夫也提到，“我当然不会高估他的角色，如果普里戈任缺乏进入信息网络的渠道，没有获得大量公共资金、数十亿的补贴或者合同，他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不得而知。”
在白俄罗斯的瓦格纳士兵冲回国
老板和领头大哥死了，小弟们该何去何从？多家媒体报道，当坠机的消息传出时，驻扎在白俄罗斯的瓦格纳营地关闭，车队可能前往该国与俄罗斯边境，遭到白俄罗斯特种部队阻拦。
不言而喻，一些人情绪激动，擅自采取极端行动以给老板“复仇”。“灰色地带”发文称，普里戈任死于“俄罗斯叛徒的行径”，并转发俄分析人士的话说，“普里戈任被杀将带来灾难性后果，下令这样做的人根本不了解军队内部的情绪和士气。”
一个多月前，白俄罗斯国防部公布了车队和营地的视频，还有瓦格纳教官正在训练白俄罗斯国土防御部队的细节画面。当时，瓦格纳的车队一批接着一批入境白俄罗斯。不过，车队是清一色的民用车辆，包括SUV、皮卡、卡车、厢式货车、中巴车、大巴车、工程车辆。在白俄罗斯交警的护送下，各车队到达指定驻地。
可见，瓦格纳只剩下普通车辆，可以作战的装甲车辆都上交了。俄罗斯国防部7月12日宣布，瓦格纳已上交2000件大型装备、2万件小型武器、2500吨弹药。视频显示，坦克、步兵战车、步兵机动车、牵引式火炮、迫击炮、防空导弹等主战装备堆积一地。
6月27日，卢卡申科向国防部长维克托·赫列宁解释了收留瓦格纳雇佣兵的好处：“如果他们的指挥官来找我们并帮助我们，会带来丰富经验，因为他们经历过这些。他们会告诉你有关武器的信息，哪些有效，哪些无效。还有战术，像是如何攻击、如何防御。这是无价的。”
瓦格纳不折不扣是一支精英部队。成员基本是从军多年的老兵，且来自战斗意志旺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单位。他们或正常退伍，或因种种原因被开除出军队，瓦格纳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更令昔日职业军人向往的是，这里有丰厚薪酬，不用受昔日俄军中层层官僚主义束缚。
因此，被编制规模缩水、兵员不足问题深深困扰的俄军，可以将瓦格纳老兵们当做突击力量来使用。瓦格纳成员甚至给年轻俄军士兵当教官，弥补军中资深士官不足的困境。惨烈的巴赫穆特战役中，瓦格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伤亡，精华老本也损耗极大。于是，大量囚犯经过简单训练，就如同兑水一样进入瓦格纳前线部队，部队战斗力下降显著。
饶是如此，新兵老兵混杂的瓦格纳依然是一支令人生畏的部队。尤其是对于装备和编制落后、缺乏实战经验的白俄罗斯军队来说，对乌克兰战地经验求之不得。不过，根据公开信息，瓦格纳只是训练了白俄罗斯国土防御部队。这不是正规军，但人数超过12万人，远超正规军。它其实是现代化民兵，战时专门防御家乡。
7月16日，俄罗斯国家杜马国防委员会主席安德烈·卡尔塔波洛夫（Andrey Kartapolov）曾在电视节目中语出惊人道，瓦格纳部队去白俄罗斯“是我们最高统帅的微妙举动”，一切尽在普京的操控中。
他具体解释说，一旦有事，瓦格纳精兵将从白俄罗斯就近出击，占领至关重要的苏瓦乌基走廊（Suwalki Gap）。目前尚不清楚，这是鹰派名嘴张嘴就来，还是奉旨泄露一点信息。这处战略要地位于波兰与立陶宛边境，俄军若要打通去往飞地加里宁格勒的通道，就得攻占65公里长的走廊。
波罗的海三国加入北约后，俄罗斯多年来保持一个应对计划：打通走廊，波罗的海三国将在陆路上跟其他盟友国家隔绝；至于海运和空运线路，则受加里宁格勒的反舰导弹和防空导弹的威胁。因此，苏瓦乌基走廊被称作北约的“阿喀琉斯之踵”，以及现代版的“富尔达缺口”。克里米亚危机以来，西方军政界对这条狭窄通道的担忧与日俱增。
借助白俄罗斯收留瓦格纳雇佣兵，东欧几个国家第一时间跳出来疾呼其国家安全受到威胁。立陶宛和拉脱维亚还联合请求北约派驻更多部队。随后，德国同意派遣一个4000人规模的旅常驻立陶宛，以保护北约东翼的安全。
领袖不在，瓦格纳的下一步？
究竟谁是幕后真凶，外界也有各种猜测。
普里戈任是瓦格纳的老大，又是爱国者中的领军人物，必然在乌克兰的暗杀名单上。乌克兰国防部情报总局局长基里尔·布达诺夫今年5月接受采访时，曾一口咬定敌人部队里战斗力最强的当数瓦格纳，他还对俄罗斯所有爱国者发出暗杀威胁，不承认也不否认俄境内已经发生的暗杀事件。
◆普里戈任私人飞机坠落后起火。
2014年，瓦格纳“小绿人”奇袭克里米亚，让乌军蒙受奇耻大辱。2023年巴赫穆特血战期间，瓦格纳在承受沉重伤亡同时，也让乌军付出重大代价。因此，乌克兰暗杀普里戈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尤其在瓦格纳叛乱事件后下手，还能嫁祸给克里姆林宫，激起俄国社会动荡。
美国智库“国防重点”（Defense Priorities）高级研究员丹尼尔·戴维斯（Daniel Davis）分析称，瓦格纳的所有活动，无论是在白俄罗斯还是非洲的，都对俄罗斯有利，所以普京没必要现在去削弱瓦格纳的力量。“此外，普里戈任在俄罗斯拥有忠实的追随者。许多人将他视为战争英雄，是少数在整个战争中取得战术成功的指挥官之一。乌克兰或许借此采取离间计，让一些瓦格纳战士不再相信政府。”他如此分析。
总部位于美国华盛顿特区的智库战争研究所（ISW），则将矛头指向克里姆林宫。这家美国智库认为，俄军可以安全地消灭普里戈任，反正瓦格纳成员只认钱，一旦国防部给这些人争取到新的机会，瓦格纳将会进一步分崩离析。
当瓦格纳主力进入白俄罗斯时，人数最多时达到5000人，目前已有四分之一离开，他们嫌弃这里薪水低，许多人跑去西非挣高薪。有报道称，普里戈任8月21日发布视频前已经沉寂许久，因为他身边的局势最近紧张了起来——瓦格纳的一些高管“正在引诱其他同事跳槽到其他公司”。俄罗斯当局也暂停为瓦格纳提供资金。
就算普里戈任被排除出俄罗斯政治的核心圈子，瓦格纳的生意模式却仍然会持续下去。这是因为，俄罗斯的战时经济模式中，对军队的开支、对商业武装的支持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更何况，瓦格纳背后的海外资源和能源布局，早已成为俄罗斯重要的收入来源——瓦格纳已经接管了中非共和国的金矿，可能很快就会控制尼日尔的铀矿。
◆乌克兰的瓦格纳雇佣军士兵，袖子上是瓦格纳的标志。
美国企业研究所（AEI）高级研究员迈克尔·鲁宾（Michael Rubin）认为，瓦格纳的下一步可能会直接向普京效忠，这对俄罗斯而言是一个好结果。但他也提醒说，“普里戈任并不是唯一参与6月叛乱的人，数百名久经沙场的瓦格纳老兵可能会觉得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为他们已故的领袖报仇……如果瓦格纳走上这条路，它将慢慢侵蚀俄罗斯社会的稳定。”
科尔图诺夫亦坦言，俄军与瓦格纳之间的差距正在缩小，俄军已不再需要瓦格纳发挥在冲突初期时起到的作用。7月接受“全球报姐”采访时，他曾如此描绘兵变后普京与普里戈任的关系：“普京总统通常会信守诺言，但我可以想象，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支持普里戈任。尽管普里戈任并不反对普京，但对于后者来说，瓦格纳所为依然是令人不快的意外之举，所以他对普里戈任的态度肯定会变化。”
文 / 陈祥 编辑 / 漆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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